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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魏帝提出要求:“我想读完那本书。”

“慢娘!”老太君壮着胆子叫了一声,“我是祖母啊,难道你不识得祖母了?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祖母曾抱过你——”

只是彼此之间从未有过温情,她这样干巴巴的话说来也很让人尴尬,温离慢早慧,她不记得祖母何时抱过幼年时的自己,只记得老太太曾经厌恶地说她是怪胎。

温离慢是不生气的,和被祖母轻轻斥责一句都要委屈巴巴扑进阿父怀抱撒娇,要阿父举高高才能哄好的妹妹比,温离慢从不会因为旁人生气,她没有喜怒哀乐,也不懂喜怒哀乐,从她有记忆那一日起,她就像现在这样活着。

“好好的美人,怎地养成这个性子?”魏帝状似惋惜,血红的眼眸缓缓看向温老太君,“老不死的,你来给朕说一说。”

温老太君哪里敢说!

她也不是不知温家亏欠了这个大孙女,可人就是那样,眼不见为净,又没有什么忌惮,温俭续娶的妻子温婉贤淑又一气生了好几个儿女,她多了那样多的孙子孙女,嘴甜的漂亮的懂事的乖巧的……应有尽有,又哪里会在意这个怪胎大孙女?连带着对儿媳妇私下里的一些小动作也不闻不问。

此时魏帝问她,好好的美人,怎地养成这个性子,她要作何回答?她如何敢回答!

老太君一辈子叫人捧着,也就年轻时受了婆母的气,婆母一走,她便翻身做主,将老国公的姨娘们都处置了,一群庶子庶女更是教她治的服服帖帖,娶的第一个儿媳妇是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出去走路都带风,第二个儿媳妇出身虽差了些,却是与自己一条心的娘家人,年岁再增长,府里的孙子孙女都要孝顺她讨好她,别说是被称为“老不死的”,就是气,她都没几十年没受过了!

她不敢回答,邱吉提起刀,二话不说便斩断了她的头颅!

温老太君那颗脑袋骨碌碌滚到了温俭面前,他呆如木鸡地看着,瞬间发出一声哀嚎!

“母亲——母——”

后面的不敢再叫嚷,因为魏帝正似笑非笑望着他。

“你知道吗?”

修罗一样的帝王这样问。

虽然派了陆恺去查,但这么短的时间内所能获得的信息有限,不得不说魏帝对温离慢很有兴趣,这样胆大的女人他也是头一回见,因此觉得她极为好玩,因她总是面无表情,于是他更想将这面具撕下,让她像任何一个庸俗的女人一样哭喊大叫,若是不知道她为何变成这样,便不能找到她的弱点。

就像攻打城池,便是有千军万马,也要使用正确的谋略。

温俭不敢像温老太君那样不回答,他浑身抖得厉害,饶是如此,他这副好皮相也不使他显得猥琐,温离慢能生得这么貌美,要多亏他。

可叫温俭回答,他又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谁叫他从不曾关心过长女?“回、回官家,小女生母去得早,许、许是小女幼年时曾亲眼目睹生母死去,因此、因此才养成这样一番性子……”

魏帝问那怀中少女:“可是如此?”

温离慢与他对视,很诚实地摇头,她不知道。

温俭瞬间面露绝望,魏帝叹了一声:“你祖母死在你面前,你怎地也不哭泣?”

他朝温俭看去,温俭吓得体似筛糠,面色惨白,匍匐在地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下一秒人头落地的就是自己。温离慢觉得他这模样十分丑陋,与那穿上太监服钻进床下苟且偷生的赵帝比也好不到哪去,大抵是这些习惯了享受权势的人,都特别怕死。

魏帝的视线缓缓在大殿中跪着的一群人身上扫过,若非这些人同温离慢有些瓜葛,他早把他们全杀了个干净,一个个的尽是些没用的东西。

他视线所及之处,便连苟延残喘的温若瑾与温国公夫人都大气不敢喘一下。

看样子,是没人知道温离慢为何会这般性格了,既然这样,留着他们又有什么用呢?还是拖出去全砍了吧,他不爱看见活人,活人太吵,他只爱瞧见一颗一颗鲜血淋漓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