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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下呢?

她的身子早就对他倒戈卸甲了。

不管她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是愿还是不愿,是肯还是不肯,他只要一撩拨,甚至什么都不需去做,那玉杵之内每每都要泛滥得溃不成军。

她想,她是心先输了,身子才输了。

那她输得便没有什么错。

不必去计较从前的调教与驯养,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一个巴掌便能拍得响的。

她为家国大义背弃过公子,而她的家国大义却也正是公子最欣赏她的所在,因而公子称赞她是冰肌雪骨,亦是冰魂雪魄。就连万福宫娘娘也曾赞她风骨料峭,赞她有几分胆色,亦有十分风骨。

小七想,清官也难断家务事,这世上终究没有什么是简单到三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各人有各人的家,各人有各人的国,各人也有各人的民族大义。

庙堂之上的人谋的是权、是国,这世间黔首谋的是命,是家,是前程。

各有各的立场,因而无人有错。

那错的是什么,借父亲的一句话来说,“是这个世道错了。”

是了,是这世道错了。

错的是这诸侯混战的世道,错的是这礼乐崩坏的世道。

在这混乱的世道里,上位者视下位者如猪狗草芥,下位者对上位者颠越不恭。

在这个世道里,人命如牲畜财帛,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太平时尚有一口薄棺,战乱时白骨盈野,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而一个魏国的战俘,竟在燕国活到了现在。

因而公子爱重她,她亦爱重公子,这并没有错。

名分又算什么,待战乱一起,什么都是沤珠槿艳,过眼云烟罢了。

小七仰头去亲了公子的脸颊。

那人的心砰得一跳,如鼓角齐鸣。

他的手便是那能指挥千军万马的大纛,那大纛箍住了她的下颌,那水润的薄唇便攻伐至她下颌,继而用力地吻了上来。

公子又想要她。

兰汤温温热热的,掩住了公子的雪松香。

她一整个身子都控在了公子的掌心。

公子要,小七没有不给的。

原先累得睁不开眼,此时被他吻得清醒过来。

因而就在这湢室,就在这双耳青铜浴缶里,公子又将她吃了个干干净净。

他一次次攻城略地摧坚陷阵,小七一次次偃旗息鼓伏首乞降。

她的声音娇软得似乎早已不是自己的,她的身子也似完全长在了他身上。

小七想,她是公子的,焉知公子不是她的?

她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她也不知何时出了兰汤,她只是竭尽所能地迎合他,抓紧他,抱住他,好使他尽快地鸣金收兵,结束这一场场昏天暗地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