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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羌人以嫁女的名义进献兵马,图谋的却是燕国的万里江山。燕国正是用人的时候,大小周后又是一母同胞的亲姊妹,又岂会不迷糊呢?

怪就怪奸人两面三刀,狡诈诡谲。

不,归根结底还是怪这天下早已礼乐崩坏,任谁都想瓜分鼎峙,进而宰割天下。

一旁那人宽慰道,“羌王也不会留太久了,北地唾手可得,母亲宽心。”

大周后神色松缓下来,握住他的手兀自叹道,“远瞩,但愿你不要再因从前的事怨恨母亲,母亲懊悔不已......”

小七抬头望公子,见他眸光微动,似含着重重的心事,薄唇轻启,却道,“母亲的心,我是知道的。”

小七记得一首歌谣,名字叫《蓼莪》。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

拊我畜我,长我育我。

顾我复我,出入腹我。

为人子女的,又怎会真正地记恨父母尊亲呢?

她想,公子忠孝,必亦是如此。

大周后这才缓缓舒了一口气,却也是眸中含泪,抚着胸口连连点头,“好,好,好,那母亲便放心了!”

也不知为什么,虽不知他们母子从前有过什么化不开的郁结,但见此时春晖寸草,母慈子孝,小七竟也心中动容,眼眶泛起了红来。

正说着话,又有宫人喘吁吁疾疾奔进殿来,匆匆赶到凤座前,躬身在大周后耳边低声禀道,“小周后说,若娘娘忘记了曾在阿布凯赫赫面前起的誓,她必以命献祭!”

宫人声音不高,但仍叫小七听了个清楚。

又是那个阿布凯赫赫,羌人藉着阿布凯赫赫的名头装神弄鬼,已不是头一遭了。

这世上岂有什么天地神明,一具泥塑的神像,难道还真能显灵不成?

大周后冷嗤一声,金步摇左右轻晃,撞出细微的声响,即便如此,那妇人依旧十分端庄。

“可笑,她那般贪求无厌的人最是惜命,竟与孤说什么献祭。不过又是讹诈,妄图进得宫门,告哀乞怜,保她那好女儿的后位罢了。”

哦,原来周后姊妹二人在神前起誓,要保阿拉珠的王后之位。

大周后将将被算计得险些国破,而今洞烛其奸,看人看事自然眼明心亮。

你瞧,她冷着一双凤目,冲那宫人命道,“叫她回去,守着她那尊神像哀告去罢!”

宫人忙领命退了出去,前脚才走,后脚又来了一个黄门侍郎,进殿恭谨施了礼,禀道,“大王问公子与姚姑娘可进过膳了?若还不曾,便随奴一同去九重台。”

周王后笑道,“远瞩,带小七去罢。”

那人浅应一声,这便拉她起身与周王后告了别,随黄门侍郎往外去了。

髻上凤钗沉甸甸的,轻盈的双翅微微振颤,小七踩在松软厚实的长毯上,眼里只看得见身前那一身绯袍的人。

那当真是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的人呐!

而这天生的龙凤,竟是要留她的人。

才出大殿,便见两个路过的婢子在廊下窃窃低语,听着似提及了“魏公子”,小七顿然侧耳听去,隐约听见一句,“仍旧还没有好,适才走的时候见他还咳着呢!”

小七恍然一怔,难道屏风后的人竟是大表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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