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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生的心思,就应当死在心里。

她还哭,她质问孤,既已停战,为何不能退还战俘。

退还战俘?

战俘,要么死,要么为奴为妓。

哪有什么“退还战俘”?

自周以来四百余年,孤不曾听过这等异闻。

不曾。

笑话。

“魏人姚小七”,早就查无此人了。

她以死相逼,拔了簪子便抵住自己的喉咙,她说自己宁愿死,都不愿留在兰台。

她还说,她要回魏国,要大表哥带着她的尸首回魏国。

她始终想走。

孤始终知道。

她十分刚烈。

那尖利的簪子蓦地便往脖颈刺去,殷红的血霎时便顺着脖颈往下淌来。

她是真正想死。

孤亦是最恶要挟。

便是自此开始,孤再不许她簪戴钗饰。

可孤,可孤此时毫无办法。

孤素来高瞻远瞩,唯独对她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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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怎么忍心要她死。

孤心神大乱,将她按上短案,捂住她的脖颈,孤,孤重重地吻了她。

她剧烈挣扎,咬破了孤的唇,孤从不吃亏,因而掴了她的臀。

孤为了留住她,一退再退,毫无底线。

孤与她有了君子协定,孤许诺不再囚她,亦不再锁她。但若她背信毁约,必直取大梁。

她得寸进尺,要孤守礼自重。

呵。

做梦。

孤留下她,可不是为了做个守礼君子的。

孤想待她好,可她并不领情。

她鬼迷心窍,一心只有她的大表哥。那个人,孤与他打过数次交道,一个心术不正的人,他有什么好?

可她偏偏眼瞎。

孤虽非君子,她亦全无心肝,寡廉鲜耻。

她毫无羞耻之心。

但若有一分羞耻之心,便不会私逃兰台,密会魏使。

真是个轻贱的小东西。

真是旷古奇闻。

她从狗洞钻来,孤讽她“娼妓”,讥她“自荐枕席”。

孤在气头上还提起了她的母亲,提起她母亲与人私奔。

母亲的事激怒了她,她含泪朝孤大声说话,她说,母亲的事,与公子何干?

她从来不记得孤的话。

忤逆孤的人,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孤眼里,实在容不得脏东西。

孤扣住她的后颈,迫她抬头,就在那纤细的脖颈上锁上了铁项圈。

孤还拽着项圈,将她拖去水边,丢进湖里。

孤不知她不会水。

孤也不该忘她原本便想求死,湖中没有水花,她连扑腾一下都无。

孤不敢想,若她死了,孤该怎么办。

孤不敢想。

孤知道她是魏人,与孤不会一条心。

可孤因她,到底生出了七情六欲。

春寒料峭,暮春的水冰凉刺骨,孤将她抱了出来。

她受凉发热,孤心中不安,在听雪台外守了几个雨夜。

有一回,去看了她。

孤问她想要什么。

她想要什么孤都会给。

只要她不提回家,不见魏使。

要什么都给。

她在昏迷中说不走了。

她不知孤心里有多欢喜。

她在昏迷中说公子嫌恶。

孤怎会嫌恶,孤爱重她。

孤问她,“小七,你知道抓心挠肺的滋味么?”

孤日夜皆是这样的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