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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婷进屋,身后跟着的女佣放下两个保温桶,转身出去。

“早餐是不是还没吃?我带了粥,也煲了汤,赶紧来趁热喝。”将早餐跟补汤一一摆出,方婷招呼着儿子。

宫北泽吃着早餐,温声交代:“妈,你不用天天跑过来,我这么大个人了,饿不死。”看书溂

“你受伤坐在轮椅上,生活都不方便,我不照顾你谁照顾?叫你回家养伤,你也不肯!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犟,要我操心一辈子!”

宫北泽这些天没少挨骂,心情烦闷,他懒得回应。

不肯回家养伤也是因为,回去了肯定也是天天被唠叨,让他想办法把孩子接回来。

他想想就烦,索性躲清静。

可躲在自己的小窝,依然不清静。

方婷坐下,叹息了声,自言自语地说:“昨晚我又做梦,梦到那小丫头了,喊我奶奶呢,哎……也不知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宫北泽装听不见,不吭声。

方婷瞥了他一眼,“你不想吗?你亲生的,长得跟你那么像,看着就跟照镜子似的。”

宫北泽还是充耳不闻。

方婷脸色微变,指关节在桌上叩了叩,“我跟你说话呢!”

“听见了。”

“听见那你不回应?”

“妈……”他终于抬头,一脸无奈,“我能说什么?我当然想,可有什么办法。”

“没办法你想办法啊!难道就要让你亲生女儿流落在外?喊老外当爸爸?我这几天咨询过律师,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可以打官司的,找律师打官司啊,就能把孩子接回来。”

打官司……

这样做,无异于拿刀架在贝蒂脖子上。

“妈,你们那么喜欢小孩子的话,不如再生一个,我不介意有个小弟弟小妹妹之类的,等你们没能力养育时,我会把……”

“胡说什么!”宫北泽话没说完,方婷气得豁然起身,生气地叱骂道,“真是要被你气死!你看看你好朋友封墨言家,人家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再看看我们家,我跟你爸成天冷冷清清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孙女儿了,你还没本事要不回来!真是气死我了!”

方婷捂着自己的胸口,还想骂,又觉得看着这逆子就心塞,顿时气得把儿子手里的碗筷一夺,乒乒乓乓地收拾好。

“吃吃吃!白给你吃了!懒得管你!”收好东西,方婷拎起气冲冲地走了。

宫北泽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食物瞬间消失殆尽,脸色木讷得毫无反应……

————

千语带着两个娃在协和广场喂鸽子时,接到了丈夫的来电。

听闻整件事,千语惊讶地拔高语调:“什么?那是酸奶?”

“嗯,宫北泽是这么说的,我觉得想求证也不假,问问蒋甜韵就知道了,只不过没必要。想想他俩若真的发生关系了,蒋甜韵还会放过他?还肯嫁给别人?”

千语也觉得宫北泽不会那么糊涂,但这套子里装酸奶冒充滚床单的骚操作,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真是造孽!一个公司总裁,居然能干出如此奇葩幼稚的事,活该他亲女儿叫别的男人做爸爸!你们男人脑子里都装的什么?长那么大个脑袋就为了显高?”

又殃及池鱼了,封墨言无言以对,恨不得立刻去把好兄弟揪出来揍一顿泄愤!

“封太太,你每次骂他,可以别带上我吗?”

“物以类聚!你俩这么多年好兄弟,都同化了!骂你也不冤。”

“好好好,老婆说得对,我不冤。”

见他好脾气地顺着自己,千千也不好再毒舌,缓了缓心情分析道:“虽然宫北泽当年没有做对不起贝蒂的事情,可这伤害是真真切切的。我跟你说,贝蒂的丈夫很优秀,人帅又多金,重点是绅士体贴,无微不至,明知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还视如珍宝地疼爱着。说真的,如果我是贝蒂,我宁愿爱上安东尼......”

“你什么意思?让你带孩子出去旅旅游,你跑去看别的野男人了?”酷爱吃醋的封总瞬间爆火,训完妻子又冷哼道,“可惜人家不爱女人,你们省省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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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打个比方,你能正常点吗?”千语也火,受不了他都一把年纪了,成天跟毛头小子一样,乱吃飞醋。

千语突然说:“对了,说到人家的性向,我倒有个看法。”

“什么看法?”

“我昨天见到贝蒂的丈夫,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俩不像是做戏,感觉比真夫妻都真!”

封墨言没说话。

千千以为他不信,认真地分析道:“如果是做戏,那顶多是表面上装装样子,可他们之间很默契,感觉是心灵相通的那种。”

“你是说,他俩日久生情了?”

“不好说啊……听说有的人,是双性的。贝蒂那么漂亮,身材也好,我觉得把弯了的男人掰回来也不是不可能啊。”

封墨言第一次了解这些,顿觉得无比开眼。

好兄弟的感情大戏,怎么觉得越来越有看头了?

————

晚上,千语安顿好孩子们,单独约了贝蒂出来。

贝蒂知道她要说什么,两人见面也没兜圈子,千语把丈夫打听到的事实真相,一一和盘托出。

她来这一趟,就是想帮两人澄清误会,看看还有没有复合的可能。

如果说贝蒂的婚姻正常,他们不会这么做,因为这毕竟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缺德事。

可贝蒂的丈夫是那么一种情况,这畸形的婚姻便没有维持的必要了。

听完整个事情真相,贝蒂神色平静地坐着,好像对这些时过境迁的事早已不在乎了。

可她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紧,还是泄露了心底的情绪。

她想起宫北泽那次跟她见面时,也说过当年的事不是真的。

她没放在心上,只以为这人是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想求她原谅抢走女儿。

如今看来,他确实深有苦衷。

心里五味杂陈,原来他没有对不起自己。

可是转念一想,又为他这种愚蠢幼稚的行为生气。

因为这件事,她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想起刚回国那无数个无眠的夜晚,心口处如针刺般难受。

她受的这些痛,竟都是徒劳的。

“说到底,还是不够爱……”好一会儿,她低声呢喃。

千语忍不住帮宫北泽说话:“很多时候,爱抵不过现实。那可是你的母亲给他施压,他又能怎么办呢。公司上下那么多人,他背后还有好几双眼盼着他垮台,就算他能抛下一切坚持跟你在一起,也难保你母亲不会继续对他下手。贝蒂,我不是给他洗白,只是觉得……他的方法虽蠢,却也是在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