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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安西军则是抓紧时间休息,或者就着积雪啃食干粮。

因为他们很清楚,随着天色放亮,后续的战斗只会更残酷。

……

大斗拔堡的对面,一座小山包上,竖起了赤松德赞的王旗。

赤松德赞戴毡帽,披裘袍,正坐在王旗下打量着大斗拔堡。

看着大斗拔堡下层层叠叠的尸体,赤松德赞的神情也变阴郁。

他原以为来到河西之后可以捡一个软杮子捏,却万万没想到,在大斗拔谷又碰到一根硬骨头。

东卫的东本扎西多吉正在向赤松德赞报伤亡:“昨晚共计战死了一百七十六名桂勇加一千一百三十六个奴从,另外还有一千多个桂庸重伤。”

赤松德赞的脸肌微微抽搐了一下,黑着脸道:“索朗旺堆。”

旁边通颊东岱的东本索朗旺堆赶紧上前一步,以手抚胸说:“赞普有何吩咐?”

“昨晚你们通颊部落的斥候到谷外刺探了吗?”赤松德赞伸手一指谷外雪原,又随口问道,“有没有发现伏兵?”

索朗旺堆脸上立刻露出羞愧之色。

“赞普,昨晚我们通颊部落的斥候没能出谷。”

“什么?”赤松德赞有些不相信,蹙眉说道,“竟然没出谷?”

“是的,真出不去。”索朗旺堆一脸羞愧的道,“大斗拔谷外不仅有蕃汉游骑,甚至于还有回纥游骑,我们跟他们厮杀了一晚,互有死伤,但始终出不去。”

听到这,东卫戍部的东本扎西多吉忽然说道:“赞普,大斗拔堡地势太险峻,强攻的代价实在太大,不如留下一个卫戍部围住大斗拔堡,然后赞普再率另外三个卫戍部以及通颊部落杀入甘州,夺回之前被安西军抢走之牛羊马匹?”

“还有妇孺和财赀!安西军携带了好多妇孺以及财赀!当初我们在和戎关上,看见安西军的妇孺和财赀塞满了整个黄羊河谷。”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赤松德赞目光扫过去,一个毡帽后悬着狐尾的苏毗茹百户便立刻匍匐在地上。

不用说,这个苏毗茹百户就是先从和戎关逃到武威城,再从武威城逃到张掖,又从张掖被赶进大斗拔谷的杰波毗。

杰波毗在桠口遇见赤松德赞大军,又作为向导跟了来。

赤松德赞没理杰波毗,只对扎西多吉说道:“牛羊马匹?你觉得被安西军掳走的牛羊马匹还会留在大马营草场吗?”

“这个……”扎西多吉顿时语塞,被安西军抢走的牛羊马匹肯定不会留在大马营草场等着他们去抢,多半已经被赶到了凉州甚至于会州。

顿了顿,赤松德赞又说道:“而且,你认为大斗拔谷外为何会有这么多斥候?”

“这个……”扎西多吉略一思忖之后回答道,“为了封锁消息?谷外有伏兵?”

赤松德赞目光转向山谷外:“大约在四十年前,苏毗茹茹本悉末朗率六个东岱三万桂庸出大斗拔谷,结果却在祁连城下大败,被斩首五千,就连悉末朗自己也遭到斩杀。”

说到这,赤松德赞又对杰波毗说:“这个悉末朗,就是你家千户悉末朗的祖父。”

顿了顿,赤松德赞又环顾左右问:“你们可知道,那一仗悉末朗是怎么败的吗?”

扎西多吉不太确定的问道:“难道,是因为没有拔除大斗拔谷?被截断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