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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彦被她唇瓣的微笑吸引,作势伸手去摸,被金梧秋率先闪避,他也不介意,反倒自如的坐了下来:

“金老板女中豪杰,令本世子倾慕不已。”

“倾慕?”金梧秋轻笑着环顾一圈,意思是:你就是这么表达倾慕的?

祁彦无奈摊手:

“唉,本世子何尝不知这么做不好,怎奈金老板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本世子爱慕心切,只得出此下策,还请金老板莫要见怪。”

说完,祁彦端起一杯茶,来到金梧秋身旁:

“这样好了,本世子以茶代酒,给金老板赔罪可好?”

金梧秋再退,始终与他保持两三步的距离,祁彦也不急,只当金梧秋已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今日无论如何都跑不出他的手心,自然也就没必要被她逼得太紧。

“我这人天生不愿应付厌恶之人,所以世子有什么目的,还是直接说吧。”金梧秋冷道。

祁彦瞧着她,觉得这女子冷脸时有种说不出的桀骜,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祁彦从来就不喜欢那些对他投怀送抱的,天生喜欢征服不驯之物,比如烈马,比如不喜欢他的女人。

“目的我不是已经说过了,本世子心悦金老板,希望与金老板多多亲近。”祁彦再次靠近金梧秋,金梧秋用脚勾了张椅子挡在身前。

祁彦看着椅子和椅子后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的金梧秋,突然决定表现一些风度,重新退回了茶桌旁,两人隔着桌椅说话:

“还未感谢之前金老板出手相助,把洞庭那批军械送去了我大哥的矿场,为本世子避免了一场灾祸。”

“也是因为那件事,让本世子见识到金老板的手段,说实在的,本世子身边正需要像金老板这样,既聪明手段又高明的女子主持内宅,若是金老板愿意,本世子可以许金老板一个侧夫人的位置,让你入主禹王府,如何?”

祁彦还是那么的自信满满,总觉得自己开出的条件对一个商户女来说是很难拒绝的,说完就坐等金梧秋自己靠过来,然而他左等右等,什么也没等到,抬眼向金梧秋看去,还收获了一个仿佛在看傻子的轻蔑眼神。

“怎么?”祁彦觉得面子有点挂不住,不怒反笑:“金老板觉得不好吗?”

金梧秋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问祁彦:

“你就是用这些话骗的金玲?”

从前只知道金玲糊涂,却想不到她糊涂至此!

这么一个九天十地都难找出来的傻缺玩意儿,金梧秋没一箭射了他都算是心地善良了。

祁彦却以为她是在意自己曾与金玲的牵扯,果断撇清:

“金玲又怎么能跟金老板相提并论呢?本世子可没有承诺过她任何。只有金老板你是特殊的。”

金梧秋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的骂道:

“狗东西!真该让金玲来看看你这副嘴脸。”

为了这么个男人,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以为能感动对方,不料在对方口中,她竟什么都不是。

祁彦脸上的笑容,在听到金梧秋骂他‘狗东西’的时候就挂不住了,将手中杯子摔在地上,怒声咆哮:

“金梧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世子屈尊降贵来找你,你不知感恩,还敢对本世子出言不逊,看来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处境?”

金梧秋见他不再伪装,反倒轻松下来,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好整以暇的问:

“我什么处境?不如请这位狗世子来告诉我。”

祁彦咬着后槽牙道:

“此地已然被本世子的人包围了,今日你插翅难飞。若是乖乖的听话,本世子先前的承诺不变,但你若不知好歹,就别怪本世子对你不客气了。”

金梧秋的左手在袖中轻抚袖箭,轻哼一声:

“好啊,我正想看看世子想怎么对我不客气。”

祁彦有心镇压她,闻言一拍桌子,对外大喊一声:“来人!”

雅间外悄然一片。

金梧秋还故意探头张望,把祁彦气得够呛,以为手下离得较远没听见,干脆自己去开门唤人:

“来人!都死哪儿去了!来——”

祁彦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雅间的门一开,就有一把闪着银光的剑,精准无比的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被人用剑抵着脖子,逼着后退,祁彦姿势僵硬,脑袋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就在刚才开门的瞬间,他已经看到了院中的情形。

那些跟着他闯入梨园的手下,此刻全都抱头蹲在地上,每个人的脖子旁边,都各有一把属于他们的刀剑。

祁彦被逼着倒退,跌坐在一张太师椅里,颤颤抖抖的对金梧秋问:

“你,你,你做了什么?这怎么可能!”

他是在得知金梧秋在梨园的瞬间才决定直接带人闯入的,金梧秋不可能事先知晓才对。

“世子,你在威胁我之前,都不打听打听,此处是谁的地盘的吗?”金梧秋起身,指了指四周,财大气粗的揭晓谜底:

“这梨园和隔壁的桃园,乃至旁边的小白云观,这一片都是在我金家的地上建成的,你在我家的地盘上对付我,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若非是自己的地盘,金梧秋还真没胆子孤身一人把那些掌柜都集中到一起来。

祁彦属实没想到这一层,他只当金氏在京城,只有那些街上的商铺和城外的几十个田庄,没想到城内还有这么大一片地,早知如此,他也不敢这般嚣张了。

“你,你想怎么样?本,本世子若在京中出什么事,陛下与我父王都不会放过你的。”祁彦色厉内荏的威胁。

金梧秋走到他身前,将贴在他脖子上的剑推开了一些,祁彦见状,以为她被自己吓到了,正想说几句软化时,金梧秋一个巴掌掀在她脸上,把祁彦的脸都打偏到一边。

“这一巴掌,是因你搅了我的生意。便宜你了,我数到三,带着你的人,立刻从我眼前消失。一……”

祁彦捂着自己的脸,内心激荡不已,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当面打了巴掌,他想还手,可自己却受制于人,听着那女人毫不犹豫的数出了‘二’,祁彦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猛地起身便往门边跑去。

跑了一半,又被金梧秋唤住:“世子!”

祁彦停住,担心金梧秋改变主意,想回头问他,谁知刚一转头,眼前就觉一道银光从他眼前闪过,然后他的脑袋被迫向后带了带,头上的发冠就此破碎,令他发髻松散,瞬间成了披头散发的疯子。

而对面金梧秋正抬起了她的手臂,那支将他发冠打碎的袖箭,正是从她的衣袖中射出的……

祁彦盯着金梧秋抬起的手,此刻两腿才开始发软,这金梧秋袖中藏箭,若他刚才动手冒犯,只怕早就被她射穿喉咙了吧。

“这一箭,是还世子那晚的拦路之情!”金梧秋淡淡的说完,放下手臂,冷冷的说了个‘滚’字。

祁彦哪里还敢多留,今日之辱,待日后再找机会讨回来便是。

捂着脑袋来到院中,把同样灰头土脸的手下叫上,一溜烟的跑出了梨园,哪里还有当初闯入时的半分嚣张。

“东家,这人存心不良,就这么放过他,今后会有麻烦。”护卫如是说。

金梧秋调整手腕上的袖箭,回道:

“他一个藩王世子,在京城待不久的。待他回了西南,也就鞭长莫及了。不过防范还是要做就是了,不可掉以轻心。”

“是。”护卫领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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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殿中,高影有急事奏报。

祁昭放下奏折,让他近前回话,高影将今日梨园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祁昭知晓。

当祁昭听到祁彦竟敢在京城公然闹事,还敢胁迫他家梧秋,气得直接把手中的奏折摔在龙案上。

“你们动手抓住此人了吗?不必告诉他缘由,直接留一口气让他滚回西南就成。”祁昭怒道。

高影赶忙解释:

“陛下,咱们没出手,金老板自己的人就解决了,她还打了禹王世子一个巴掌,给他吃了一根袖箭。”

祁昭颇感意外:“你们没动手啊?”

高影讪讪:“这不……没机会嘛。”

陛下吩咐过,他们只能在金老板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动手,可今天这情况,有生命危险的显然时禹王世子啊。

祁昭长松一口气,语气颇为赞赏:

“幸好她有防备,不愧是她!”

高影没懂陛下脸上那与有荣焉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他还有另一件事没有禀报:

“今日四夷馆那边也出动了,不过他们在看到金老板有帮手后,就悄悄离开了梨园,应该是萧凛的意思。”

高影叹道:“这北辽太子萧凛在明知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愿分出兵力前去搭救金老板,看来他对金老板是有几分真心的。”

祁昭捡起刚被他摔了的奏折,平静无波的说了句:

“对金老板有真心的人多了,他算老几?”

高影无言以对,假装没闻见这满殿弥漫开来的酸味……

【作者有话说】

金老板和她两个没用的男人……还是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