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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说快倒也过得真是快,余下的两年时间,保研的阮音书忙的无外乎就是那些:读些文学书、写点品鉴以及各种论文。

导师定时会开一次读书会,也经常录用阮音书写的那些东西,发在学校官网或是微信微博里。

学校公众号的阅读量大,加上她写的又精炼,所以她的文章经常被转载,还有的转上了报刊杂志。

后来跟着导师,她慢慢也接到了一些采访,还有中小型的讲座。

如果不出意外,硕博连读之后,她应该会留在a大当老师。

其实这是很适合她的一个职业,轻松,薪资不错,更重要的是有意义,她也喜欢。

程迟的手术机器人研发也近了尾声,听他说成品还不错,也算是对得起他的心血了。

要知道他最忙的时候,在研究室连轴转了整整三天,三天加起来只睡了六个小时。

所有的研究部分结束,他负责的光学传感器也是完美适配,余下的任务就交给市场部去完成,程少爷也能给自己放个小假了。

程老头子离世前有遗嘱,也联系了律师,亲系分到的资产差不多。

但老头到底还是给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孙子留了三套房子,包括一套别墅,还有一定的遗产。

程迟和程河达成协议,把之前那套房子转给程河后,还给了足额的赡养费,以保证只要程河不整出什么幺蛾子,可以平稳用到晚年。

所有该尽不该尽的义务都尽到,做完这些之后,程迟解开了自己和程河法律上的父子关系。

他终于获得了完整的自由,也逃离开令自己满身疮痍的原生家庭。

至此,他旧的人生结束,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这两件大事一出,热衷于探寻各个渠道八卦的邓昊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邓昊自然是喜不自胜地说要庆祝一下,找来了原来班上关系好的各位,一起去度假区玩一趟,费用由邓·爱凑热闹·小王子自掏腰包。

值得一提的是,邓昊没上大学,被赶去家里的公司做生意,但他改变不大,还是每天嘻嘻哈哈地到处凑热闹,上班跟逛商场似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用他自己比较文艺高雅点的说法就是,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可能哪天热着热着就回头是岸了呢。

度假区的游玩之旅定在周末,一行大约是十来个人,也算热闹。

先进去就是找房间放行李,阮音书和李初瓷一间,程迟和邓昊一间,结果定房间的时候别人都在骂邓昊。

“人家小情侣好好的,你说你干嘛要进去掺一脚,我要是程迟我早就打死你了。”

邓昊:“哦?打死我了谁请客呢?”

“……当我没说。”

这地方囊括的内容非常多,除了基本的泳池温泉汗蒸房等等,还有小型的音乐会和简单的音乐分享,报名就可以进去学一些你想学的乐器。

正式开玩之前,阮音书和程迟在一桌简单地做了个计划。

“我们要去泳池还是音乐会?你想去哪,”阮音书看着导览图,“不过还是要跟大家的节奏保持一致。”

程迟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他只是以手支颐,眼睑微垂:“你今晚不陪我。”

“是呀,”阮音书也在自说自的,“不过大家好像都想去学乐器看看。”

“没意思,无聊,”程少爷展望了接下来她可能不在自己身边的行程,提出了一个想法,“不如我们还是回家吧。”

阮音书:“你说什么胡话呢,诶,群里他们发消息了,我们可能还是要去乐器街那边看看。唔,初瓷说她要报钢琴的,邓昊说报吉他的,班长说想报二胡……你呢,你想报什么?”

程迟眯了眯眼:“我啊……”

阮音书眨了眨眼,眼底铺开明明晃晃的亮,催促,“嗯,你想报什么?”

程迟像是想到了什么,倏尔一笑,脑袋往后仰了仰,手托着揉了把碎发,声音懒洋洋的。

“想抱你回家。”

阮音书:“……”

无论程少爷多么不情愿,既定的行程是不会再改了,他只能乖乖留在这儿,而不能抱自己女朋友回家。

阮音书当然玩得高兴,毕竟和李初瓷这么久没见,平时都靠软件聊天,现在见了面,当然有说不完的话题。

后来男生有了自己玩的内容,女生们也去了别的地方,她和李初瓷弹了会儿钢琴,又去做了个spa,就到了晚餐时间。

两个人不约而同选择用烤肉解决温饱。

肉刺啦刺啦地烤着,她们从口红聊到包,又从包聊到工作,再兜兜转转又聊回了高中生涯。

学生时代的美好大约是青柠汽水,摇一摇,从玻璃瓶底哗啦啦涌起气泡,还有在舌尖爆炸的味道。

李初瓷伸手翻动纸上的培根:“对了,之前我们初中同学聚会,我碰到张牧之了。”

阮音书抬头看她。

大学是间改造屋,大部分女孩儿进了大学之后都会变好看不少,而初瓷的改变尤为明显。更重要的是,初瓷找到自己的兴趣爱好后明显自信了,气质也相应得到抬升。

她五官底子本身不差,好好打理之后,扔进人群里也能算个小出挑。

此刻说起张牧之的时候,她没有以前的沮丧和哀怜,颊边是笑着的,只是眼底不小心走漏了一点风声。

阮音书问:“怎么说?”

“也没怎么,就是见了几面吃过饭。”

“见了几面?聚会后你们怎么见的面?”

李初瓷说:“他约的我。”

阮音书愣了一下:“他主动约你了呀?”

“今天也是他送我来的,我原本打算自己搭车来。”

“什么意思,”阮音书好像领悟到了点什么:“他……后悔了吗?”

“不清楚,”李初瓷耸耸肩,“好像是。”

“那你怎么想的呢?”阮音书问她。

“我不知道,我说我想想。”初瓷推推眼镜,“毕竟我以为我们早就玩完了。”

两个人沉默地吃了会,阮音书想了很久,又问:“现在关键是,你还喜欢他吗?”

李初瓷戳戳鸡翅:“我倒是想忘,但哪那么容易就能忘。”

又说:“我在想……”

“嗯?”

“如果我真能看到他想重新追回我的诚意,我就和他试一试。”

谁让她这些年的念念不忘,终于听到了回响。

///

次年三月,手术机器人终于如期将要上市,他们给它起名为清落,取自“病愈囊空后,神清木落初”。

发布会的那天特别巧,正好又碰上了阮音书生日。

数不清是程迟陪她的多少个生日。

生日兼发布会的前一天,阮音书一回家就收到了一个匿名蛋糕。

蛋糕是程迟代收的,连寄送人名字都没问。

她本来不是很想吃,但程迟有话要讲:“应该是哪个朋友送你的吧,你不吃明天就不新鲜了,朋友知道了也许会难过?”

“既然是朋友送的,怎么不告诉我?”

“可能没时间,想给你个惊喜。”

阮音书被说服,终于拿起叉子,但还是不免有些奇怪:“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吃呢……”

“看放哪里比较合适。”程迟脱口而出。

阮音书:“啊?什么?”

“没什么,”程迟摇摇头,“我说再怎么讲也是别人的一份心意,不吃不合适。”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一个为别人着想的人呢。

阮音书挖了一块蛋糕,正送进嘴里,程迟拦住。

“你挖的太小了,”他顺着她刚刚的方向又往前了一圈,“第一口要从这里挖这么大才行。”

阮音书感觉今晚这人怎么像中蛊了一样:“为什么?”

对着她明澈目光,程迟顿了一下,垂眸:“可能是为了表示对食物的尊重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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