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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接下去的话,他就没有往下说,而是找了个借口道,“田坎副区长说要过来,马上要到了。用人的事情,党委定了就完了,我们同意就好。我请个假了。”

金凯歌的主动退出,让钟涛有些意外,也让钟涛更加得意。心道,这个金凯歌,看上去难弄,其实不过是个响炮仗,炸了就没了。

金凯歌一走,班子成员里没有人再说些什么,大家知道,在乡镇,党委书记就是土皇帝,党委说了算,其实就是书记说了算。你顶也没有用,顶了的结果与不顶的结果一样,还招书记不待见,还不如在一条战壕里混日子,大家有汤一起喝、有尿尿一壶。

见持有异议的人都不具了杀伤力,钟涛终于发言了:

“我想啊,用人事关导向。我们不仅要用得票高的人,更要用平时表现好的人,实际会干事的人。的确如章华书记刚才讲的,有些同志得票虽然不是第一,但那是因为他平时可能坚持原则,敢于得罪人,同事们有些人就记恨在心,体现在了投票上。所以,我们还是要发挥组织察人识人的作用,该用的干部,虽然得票少一点,还是要用起来。但这是不是说明我们中层竞岗白搞了,就是脱裤子放屁了?我不这么看,通过这次中层竞岗,至少有一批干部脱颖而出了,大家看得见了,这次不用,以后还可以用的。”

在场的很多班子成员,真正见识到了辩证法的厉害,钟涛这么一说,通过竞争上岗得票低的反而成了优秀同志,得票高的反而成了平时不敢得罪人的,有些事情真是匪夷所思,就看怎么个辩证了。

而让大家更加费解的是,章华的最后一句话:“最后任命谁,我们下次党委会上再通过。”

这等于说,这次党委会上不出最后的任用人选。不是规则已经定了吗?怎么任用人选还要酝酿?

那天晚上,镇上干部当中,口头流传了一份价目表。这份价目表上,标着每个中层岗位的价码,据说,只有给镇党委书记钟涛送去价目表上对应的票票,才能最终得到那个职位。

梁健听到后,冷笑了声,难道还真每个岗位都明码标价了吗?

莫菲菲又搭梁健的车。天下雨,凉,从车外到车内。

梁健道,“最近去市区真的很勤哎。”

“有吗?”莫菲菲装作懵懂的样子。

“有没有你心理清楚,在相亲吧?”

“跟你相啊?”莫菲菲还是那么一副主动挑逗的嘴脸。

“跟我‘香’就跟我‘香’,来给我‘香’一个。”梁健倒不是真对莫菲菲特有非分之想,只是跟她闹惯了,觉得这姑娘闹得起,就这么玩着。

“我还怕你!”莫菲菲薄薄的嘴唇迎了上来。

梁健没想到莫菲菲玩真的,赶紧将脑袋往一边躲,直“碰”地一下撞上了窗玻璃,才躲避了莫菲菲这“神来之吻”,嘴中骂道:“你玩真的!”

“我从来没跟你说要玩假的!”莫菲菲自鸣得意道,“嘿嘿,就知道你玩不起!”

“我玩得起才见鬼呢!”梁健没好口气,“你是谁啊,你是单身贵族,爱怎么玩怎么玩,我呢,已经是有妇之夫,回去跪键盘的知道嘛!”

“好吧,我不折磨你了。”为了再找话题,莫菲菲道,“你听说了吧?镇上中层竞岗的最后任用决定还没出来,据说是钟书记,要把一个个帽子明码标价卖出去。”

“你是组织办的,请你告诉我,这只是传说。”梁健哀求道。

“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个传说!只是传说并不一定就等于是假的。”

梁健把莫菲菲送到了市中心的电影院附近,就让她下了车,自己回家。

停车时,发现窗玻璃上有一个印迹,是躲避莫菲菲之吻留下来的。

梁健猫着身子,盯着这个印迹瞧了一会,心想,当时为什么要躲开呢?而且躲的就如本能一样。照理说,男人对女人的亲昵行为不会有天然的免疫力,而自己在这方面却像个小姑娘。摇着头喃喃自语,“难道我还真是一个很专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