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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极度饥渴时,有人把你仅剩的水源拿走,比戒烟和减重不能碰食物时都要再难受十倍。

他耳廓蹭着抱枕,随手从茶几上摸了个刚用过的冰袋,直接放在了自己的后颈。

被?冰冰到的一瞬间,从颈后蔓延至全身?的透心凉,身?上的躁动却并没有好一点。

真服了。

他扯着唇往沙发里又埋了埋。

迷迷糊糊睡过去,再醒已?经是半夜,人难受到几乎昏厥。

强行戒断的症状有很多种,头昏,意识模糊,忽冷忽热,身?体冒冷汗,或者打颤。

因为是心理疾病,更?多是幻觉上的疼痛,生理上温度可能只?比平时高一点,但反应到身?体上,却会?觉得自己烫到不能忍受。

他摸过茶几上的手?机。

按亮屏幕,盯得有差不多两分钟,才辨认出显示屏上的时间。

加拿大时间的凌晨两点。

朝前倾身?,左肘支在膝盖上撑着额,花了点功夫拨出一个电话。

国内下午三点,吴文宇前一天通宵跟人打游戏,这会?儿?还在睡觉。

手?机铃响,看也没看直接摸起来,喂了两声没听?到声音,模糊睁眼,才看到自己把手?机拿倒了。

拇指蹭着接听?键划开:“喂?”

“来加拿大找我一趟,把不行带过来。”对面人语声慢而沉。

吴文宇睡得天不知天,地不知地,懵了两秒,倏然睁眼坐起来,又看了眼屏幕,手?机再贴到耳旁:“你声音怎么跟鬼一样?”

哑得不行。

薄彦是撑着最后一点精力在跟他说话。

耳边有幻觉性耳鸣,他深深闭眼,从不断的耳鸣中分辨吴文宇的声音,压抑的声音重复道?:“没事的话带不行过来一趟。”

他嗓音太哑,沉到几乎听?不出他的声线,吴文宇被?吓到,衣服都顾不上穿,撩被?子从床上下来:“我去,我去,你怎么了,不是去比赛吗,我下午看还查了公?众号新闻,你不是拿了奖?”

“怎么,银牌不行?拿个银牌你崩溃地跟死了一样干什么??”

吴文宇聒噪得像个鹦鹉,连说了几句对面都没人回,他停住从衣柜里拿衣服的动作:“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行不行,颜帛夕呢,她不是跟你一起......”

“走了。”薄彦闭眼,滚喉。

“什么??走了?那你呢,你俩没在一起?”吴文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俩什么情况,不是感?情好得去北京集训都要呆一起吗?”

对方提到颜帛夕,薄彦耳边的轰鸣声终于小了点。

可能是大脑还保留有被?她触碰时的记忆,所以听?到她的名字,他也会?舒服一些。

身?上还是短袖T,背后被?汗浸湿,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冷还是热。

他往前撑身?,目光虚无地落在某处,没说话。

“不是,怎么回事啊?”吴文宇急得火燎屁股。

“什么感?情好,她对我没一点感?情。”对面人忽然来了句。

吴文宇听?出不对劲,还没等再开口问,又听?薄彦说:“带着我家猫来一趟,我给?你买机票。”

.....

吴文宇确实是个闲人,订了当天晚上直飞渥太华的飞机,落地时差都没倒,直奔薄彦的住处。

港队比完赛休假,队员难得来一趟,都没直接回,留在周边玩,薄彦身?体难受到连房间都没换,窝在当时因为比赛统一订的这个不大点的房间,一躺就是两天。

吴文宇报了手?机号,又报身?份证号,前台姐姐还是不让他上去。

他右手?提着深灰色绒布的猫包,不行举着个脑袋,耸拉半拉眼皮,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窝在里面看他。

吴文宇急到跳脚,他英语也不撇啊,对方怎么就听?不懂呢?

他拽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扬声,指自己,又指电梯:“我兄弟,”

又指手?里的猫:“他爸,他爸快死了!”

他两手?比划:“我下飞机打了八个电话,没人接。”

“有人要死到你们酒店了,你们管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