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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转绿,颜帛夕快步跑过去。

伞翘到他头顶:“你怎么蹲在这儿啊......”

蹲着的人手?扶在头顶,慢了半拍抬头:“你不是不让去学校找你?”

薄彦:“说进了就出国。”

颜帛夕哑然,他蹲在这儿跟进学校找她也没什?么两样......而且她说的“去学校”,不是指进到学校里面对的意思,是两人先别见面了......他又在偷换概念。

看颜帛夕不说话,薄彦咽了咽喉咙,脸瞥到一旁。

从俩人彻底闹掰到现?在,第三天了,每一秒他都像要死了一样。

“摸我一下。”他忽然说。

“什?么?”

“不想牵手?的话摸我头也行,”他哑着声线,耍赖似的,“受不了了,特难受。”

“最后一次,摸了我就走。”又变成很拽的语气。

又可怜又拽,也没谁了。

雨幕浇在身侧,两人孤零零的,一蹲一站的,在路边。

颜帛夕换了手?撑伞,自始至终伞都翘在他的头顶,帮他遮住大?部分雨水。

感觉不到身上再有湿意,薄彦抬头看了一眼,觉得这姑娘哪哪儿都好,漂亮,温柔,还心?善,就是不喜欢他。

“不想摸算......”他扬着的手?重新插回口袋。

颜帛夕手?搭在他发顶,轻揉了两把,柔声问:“这样可以吗?”

她想起临走的时?候薄彦说的渴肤,她不知道这是种什?么病,也不知道有多严重。

右手?在他发顶停了停,琢磨着又揉了一下,问:“这样好了吗?”

薄彦重重咽了下喉,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被爽到,真?的服了。

他抬手?捞住她的手?,拿开:“好了。”

再摸下去他

得交代到这儿。

头偏开,深深呼吸两下,记住刚刚被摸的感受,之后从裤兜里随便摸了手?机,点了下屏幕,递过去:“说两句话。”

颜帛夕看到被杵在自己脸前的屏幕再次一愣,扫了眼显示屏,发现?停的是录音软件。

她把手?机拿过来?,眉心?微微蹙起,还是有点困惑。

“随便说两句,”薄彦声音有点闷,语气又欠打,“不传给别人。”

颜帛夕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但看薄彦的样子,今天过来?这趟就是为了要这个录音。

想了想,试探着对手?机说了个“你好”,再接着抿唇,犹豫要不要再说个加油比赛的话,手?里的手?机已经被拿回去。

“行,”男生从蹲着站起来?,“够了。”

他猛然站起,比她高不少?,她下意识退后一步,扬手?举伞。

他太高了,这样给他打伞特别吃力。

薄彦看她一眼,握着她的手?腕,把伞举后她头顶,然后撩着帽子戴好,刚从她那里拿回的手?机揣回口袋。

视线再落到她身上时?,看到她穿了一个白色的毛衣开衫。

特纯特漂亮,气质和脸都是。

两人对视两秒,薄彦抓着帽子戴好,眼角还是红红的,声音很闷很酷:“走了。”

他两手?抄进卫衣口袋,转身往右。

颜帛夕追了一步:“你是不是生病了?”

嗓子又干又哑,鼻子眼睛都红。

薄彦背对她停住脚,须臾,晃了下手?机,嗓音还沙着:“拿过药了。”

说罢没再停,抬脚往前,走进细雨里。

他肩很宽,背影挺括,瘦长一条。

颜帛夕攥了攥雨伞的手?柄,心?里飘忽有顿顿的痛感,轻轻叹气,这人怎么硬一下软一下的。

......

薄彦没能从西南回到香港,就完全病倒了,烧了三天,一口药没吃,直接烧成了急性肺炎。

吴文宇觉得自己也是倒霉催的,短短三天,抱着薄彦家?的猫,先是跑了趟加拿大?,又来?了趟西南。

得亏是他爱熬夜,作?息本来?就混乱,不然这乱七八糟地倒时?差,他人得费。

这么一琢磨,忽然又想起薄彦,这人他大?爷的还生着病来?回跑,牛死了。

人在病房里面被医生吭哧吭哧上药的时?候,吴文宇就在外面抱着薄彦家?的猫等他。

真?爷爷的服了,上辈子薄彦可能是他祖宗。

他爹的,这辈子也是。

在医院陪了两天,死乞白赖把明闻婧也叫过来?。

明闻婧人一到,手?里的包扔他怀里:“你有病?你兄弟生病叫我干什?么??”

吴文宇抱着不行,蔫唧唧地坐在走廊长椅上:“不是你闺蜜甩他,他能在里面躺成这样?”

“高烧三天,半边肺烧白了,一边黑一边白,我看ct的时?候以为这是什?么新型病种,黑白肺。”

明闻婧抱臂想翻白眼,但到底是没翻出来?:“活该,不是他把人关酒店的时?候了?”

明闻婧越吐槽越起劲儿,抱着胳膊疯狂输出:“恨不得给人家?颜帛夕戴个手?铐,一天二十四小时?跟他拷一起......”

吴文宇赶紧起身拍她,食指竖起来?比在嘴巴上:“别说了我靠,让里面那个听见,他万一醒了真?这么发疯怎么办???”

......

一周后,从医院出院,正好是港队归队的时?间,薄彦在西南的医院做了全身体?检。

年轻人,身体?好,发烧引起的肺炎,来?得快,去得也快。

没什?么大?毛病,医生就是叮嘱,说下次再生病要及时?就医。

从西南坐了早班机回香港,收拾了一天东西,准备归队。

吴文宇抱着不行,在薄彦家?别墅前跟他送别:“你这一去就是四个月,我和不行没有你可怎么办啊......”

不行:“喵——”

“你说我俩这孤家?寡人的。”

不行:“喵——”

“不行想你,我也想你......所以你阁楼那游戏机能不能给我玩玩?”

薄彦靠在车上,眉梢眼角都是恹的样子,手?机点进录音软件,递到耳旁,听了两遍,放下来?。

目光再挪回来?,眼神?依旧没太多神?采:“你说什?么?”

吴文宇连撸了两把不行的后脖颈,也不知道薄彦现?在为什?么转了性,以前他摸一把不行,他恨不得把他打残废。

“我说游戏机游戏机,给我玩玩你那游戏机,要不是那年全球就发售那么十几台,我能没得玩?”

“草了,现?在再加二十万都买不到。”

薄彦反复拨弄手?机,等李叔过来?。

“给你了。”他道。

四月,香港的气温升高,前两天最近一场雨后,天彻底放晴。

他病刚好,却没有遵医嘱,依旧穿得很薄,帽衫的抽绳被风吹起,缠在一起,手?指反复在录音软件和微信框切换。

天热了,马上又到夏季。

距离冬天还有漫长且冗杂的九个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