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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浓度很烈的灵酒, 普通的元婴修士多喝几杯的确会醉,但乘袅并不普通,她专门做过这方面的训练, 再加上体内有噬魂藤, 哪怕身体醉了, 神魂依旧能保持清醒。

所以乘袅能感受到蔺霜羿逐渐靠近的气息, 加重的呼吸。

离得近了,他身上的檀香味越浓,与那些世家公子身上的熏香或者香粉味不同。浓郁却不腻人, 带着深邃神秘, 引人不自禁想要探索的更多。

此前,乘袅对檀香无感,如今却觉得这气味挺好。

心跳快了一瞬。

她忽然有些想要睁开眼睛,看看面前的男人此时是何模样, 但在最后一刻,她忍住了。

静夜中,她感受到了一股朝她缓慢靠近的热意。

直至近在咫尺,却陡然停了。

榻上的女子双眸紧闭,呼吸均匀,睡脸带着香红, 看上去毫无防备。只要他微微低头,能轻而易举地采撷那份美好。

蔺霜羿呼吸又重了一分,喉咙又干又痒。

他凝眸专注地凝视着那张沉静安和的睡颜几息, 喉咙不自觉急速吞咽了几下, 终于还是别开了头。

重新直起了身体。

他起身, 朝后退去,最终转身快步出了房间。

“师尊?”

刚一打开门, 便瞧见站在门口,似正要敲门的季烆。他们身量相当,浓郁的夜色下,差一点撞到了一起。

这是本不该发生的失误。

以大乘期修士的能力和敏锐,怎会出现在这种低级的失误?

季烆垂眸问:“这般晚了,师尊是要出门吗?”

蔺霜羿没回答他的问题,只眸光冷淡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弟子,眼里无甚温度,看了他一眼说:“既知晚了,你在这作甚?”

若非他出来,季烆该敲他的门了。

蔺霜羿想到了乘袅在进到无忧苑时对着隔壁那间屋子唤出口的那一声‘阿烆’,面色十分平静,眼底深处却骤起了一丝幽深的冷霜。

季烆拢在袖袍中的手缓缓收紧,声音低沉,回道:“我方才听见了一些动静,恍惚像是袅袅的声音,便出来看看。”

说话时,他抬起了头,直视着蔺霜羿。

蔺霜羿平静的回视他,面色无任何改变:“你听错了。”

“是这样吗?”季烆却没动,仍然站在门口,视线却是越过蔺霜羿朝屋里看去。屋中情景一览无余,一切如常,无甚改变,他顿了顿,目光却是不由朝着床榻看去。

榻上齐整,没有躺过的痕迹。

蔺霜羿没有阻止他,待他看完,才淡声道:“看清楚了?”声音平淡,又似乎夹杂着一丝冷沉的讽刺。

“不敬师长,这便是你学到的规矩吗?”他语气中听不出喜怒,“季烆,是本君太过纵容你了。”

随意窥视师长的内寝,的确是大不敬,也是没有教养。

季烆立时垂首请罪:“是弟子冒犯,请师尊责罚。”

不等蔺霜羿回答,他抿了抿唇,又补充道:“弟子只是太过思念袅袅,许是听错了,所以才做出这番不合时宜之举。弟子有错,任凭师尊处置。”

蔺霜羿此刻一点也不想看到他,也没心思罚他,闻言,冷冷说了一个:“滚。”

季烆双拳握得更紧,低着头应了一声是,只眉目间的恭谨似乎少了两分。他没有再朝屋内看,转身离开。

背过身的刹那,季烆脸色猛然冷了下去,仿若凝了一层浓厚的冰霜。

屋里的确没有人,榻上也无人接触的痕迹,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因为思念,所以才出现了幻听。

毕竟此时乘袅应在公众,又岂会深夜入外人屋中?

何况那个人,还是修无情道的无暇剑君。

可当真是错觉吗?

轻风柔柔拂过,吹起了地上的落叶,一股熟悉的馨香也随着风从他的鼻尖拂过。那香,独一无二,只有一人在用,他曾闻过无数回,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那是——独属于乘袅的味道。

而这股香味,如今与檀香交融,在他的师尊身上最是浓郁。

身后,蔺霜羿平静地看着季烆绷紧的背影,漆黑的瞳眸在夜色中越发幽深暗沉,面上无甚表情却莫名令人心神颤栗。

他一直站在门口,没有后退,也没有前进。直到季烆终于回了自己的房间,听到关门声,他才收回了视线。

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他抬起袖口,嗅了一下。

那股淡淡的馨香悠远淡雅,萦绕在上面,经久不散。便如体内那股乱窜的燥热,伴随着一直没有冷却的佛珠,牢牢地困住了他。

应该克制,却又难以忍耐。

明明才喝了一点酒,他似乎也跟着醉了。

但大乘修士,又岂会轻易喝醉?便是最烈的灵酒,也难让他醉去。

蔺霜羿烦闷的扯了扯衣襟,因着不久前被乘袅用力抓过,胸前的衣裳带着显而易见的皱痕。

良久,他转身回了屋。

方一踏进去,屋中情景便是一变。其他地方无什么变化,唯有方才还空无一人的床榻上,多了一个睡得脸色红扑扑的姑娘。

蔺霜羿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径直去了后面的汤池。他脱下衣裳,闭着眼泡进了冰冷的水里,直到被冷气环绕侵蚀,那股几乎淹没了身心的躁动才算是平息了下来。

可心神仍然未宁。

哪怕泡在冷水之中,哪怕看不到那人,可那道倩影早已深入心中,难以忘怀。

他内视丹田,看见了元婴上多了一道裂痕。正如那颗无情道心,裂痕已生,再难回转。

蔺霜羿蓦地睁开眼睛,本来黑深的眼不知何时竟变成了血红色,瞳孔深处还带着一抹幽绿之色,仿若兽瞳。在黑暗的空间中,发出幽冷的凶光,像是急切地想要吞噬着什么。

榻上,又等了一会儿,乘袅无奈的睁开了眼睛。

“你故意的吧?”回天珠在脑海里不满地说,“你听到季烆的声音了,你刚才故意喊他的名字?”

计划只成功了一半,乘袅心情不怎么好,口气也不好:“是又怎样?”

回天珠不满又不解,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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