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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栖湖上白衣金光与青衫热息对轰一拳,竟然平分秋色。

双方都极其诧异,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的拳头有多重。

余波分开二人,刘暮舟松了送拳头,眯眼望着赵典,呢喃道:“你这真气,好生古怪!”

就一拳而已,刘暮舟自身原本难以控制的真气竟是有些惧怕。刘暮舟感觉,自己的真气是臣,而赵典的真气,是君!

赵典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拳头上的灼烧痕迹,气笑道:“好意思说我?你不也一样?”

因为自刘暮舟真气流露之时,赵典就觉得自己在烈焰之中,连魂魄都有一种极其古怪的炙热感!

其实远不止赵典,就连离得近的云谣与赤溪河婆,也承受不住那等热息,已经各自退后数百丈之远。

而此时,赵典突然咧出个笑脸,“从小到大,没人敢对我真正出拳,今日终于能痛痛快快打一场了!”

说罢,他摆出个简简单单的拳架子,右手在前左手握拳在后,随后突然迈步而出,十几丈水面,动步便到。

见拳袭来,刘暮舟迅速侧身,同时朝前探布,左手挡右拳右拳击其左臂,顺势侧身过去,铁山靠。

但赵典早有防备,闪身躲过,顺势一拳砸向刘暮舟面门,而刘暮舟的拳头,也到了他侧脸。

下一刻,两人各受对方结结实实一拳,真气对撞,双方连退数步。

稳住身形,赵典长大了嘴巴,转身啐了一口鲜血。

刘暮舟以手背擦去鼻孔流出的鲜血,随手一甩。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照着脸打是吧?那来!”

两道身影同时暴起,再次纠缠在了一起,但速度太快,留在别苑之中的人也好,站在湖面的人也罢,都看不清,只见两道虚影缠斗罢了!

结果下一刻,刘暮舟倒飞而出,于湖面连打了数百下水漂,才堪堪停住,金光便尾随而来。

刘暮舟转头啐了一口血水,在赵典袭来之时,突然一步跃起,重重一脚踏在赵典小腹,使得对方猛然下坠,激起数丈高的水浪。

刘暮舟骂了一句娘,一步便到了赵典身后,横扫一脚,赵典便飞出去打水漂。

双方越打越往湖边,方才还是刘暮舟被打水漂,这会儿便换了回去。

望着这一幕,徐指玄眼皮狂跳,忍不住呢喃道:“他们是一点儿都不吃亏,现仇现报啊!”

突然想起遇见女鬼时刘暮舟的慌张神色,徐指玄便只有一阵苦笑,骂道:“真他娘能装蒜啊!”

云谣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设身处地的想了想,方才那几拳头随随便便落在她身上,她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最多就能撑三拳!

而此时,那位赤溪河婆心湖当中,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于是她手持长枪,指着赤屏山,沉声道:“将你这手段撤回,否则我豁出性命也要传信书院,闹出如此之大的动静,你藏不住了!”

那位曹山君,此刻坐在自己的山君庙里,面色煞白,即便听到了,也不愿答复。

在赵典与楼外楼这一个人名一个地名先后出现时,他已经知道,这次自己凶多吉少了。

借山水之势拉着方圆几百里的一切生灵陪葬,是他最后的保命手段。

此时此刻,他心中惶恐、焦躁、后悔,无数种情绪交织,以至于嘴唇越发的白,脑海中嗡嗡直响。

反观刘暮舟与赵典,已经自湖中央打到了湖边。

两人互换一拳,拳头都在对方面门,各自朝着一边倒飞而去。

刘暮舟倒飞至岸上,重重砸在堤坝边缘,整个人靠着双臂半挂着,喘息不止。

结果此时,有个年轻女子快步跑来:“书生,你的箱笼不要了吗?”

刘暮舟转头看去,只见乔小年拎着箱笼,快步跑来。可跑到一半,那姑娘却说了句:“哎?大冬天的你游水作甚?不嫌冷啊?”

刘暮舟翻了个白眼,摘下酒葫芦灌下一口酒后,喊道:“你他娘一个太子,练这么重的拳作甚?就照着老子脸打?”

赵典自水中钻出,揉了揉肿起来的脸颊,破口大骂:“你他娘没打我的脸?老子练拳,为平天下,你呢?一个泥腿子,练武学剑作甚?”

金色真气弥漫而来,刘暮舟暴起接拳,答道:“自然是为活命。”

湖水震荡,数十丈之高的大浪接连翻起,湖堤近处很快便被水打湿。

而乔小年望着那个飞身而起与另一个白衣换拳的刘暮舟,已然怔在了原地。

姑娘低头看了看手中箱笼,又抬头看向半空中的刘暮舟,嘴角一抽,呢喃道:“他……书生?”

云谣瞬身至此,除了手中提着的徐指玄,身后还跟了灵眉。

她苦涩一笑:“不是书生,是会武的剑客。”

正此时,两道声音竟然打上了赤屏山!

乔小年一皱眉,急道:“怎么打上赤屏山了,山君要是发怒了怎么办?云仙子,你快喊住他们啊!”

云谣欲哭无泪,只得望着乔小年,苦笑道:“今日赤屏山君不死,天理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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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另一处湖边,白衣青年提着酒壶,笑意不止:“师弟好像打的很开心啊?”

正此时,有个邋里邋遢的佩刀青年走来,坐在了白衣青年身边,笑着说道:“我师弟好像也很开心。”

卓定风猛然回头,他甚至都没发现邋遢青年到此!

卓定风深吸一口气,忙问道:“你……楼外楼弟子?”

青年摆了摆手:“我是扶摇楼弟子,去了一趟星宿海,察觉到他在这里,就来瞧瞧。放心,年轻人之间的争斗,我懒得插手。”

望着那个一身青衫,出拳霸道至极的家伙,青年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三年而已,变化可真大啊!都成了小白脸儿了?这可不行。

见二人打上了赤屏山,青年一笑,留下一壶酒,轻声道:“帮我转交,就说有个叫曹同的人所留,让他一定要去楼外楼,给祖师爷磕头。要是愿意去扶摇楼,最好。”

话音刚落,邋遢青年就此消失。

卓定风深吸一口气,然后踢了一脚绛云大师,淡然道:“装你娘呢?”

就你怕?老子也怕啊!

绛云大师干笑一声,缓缓睁开眼,呢喃道:“我……就收了他点儿钱,来给他壮壮声势,真没帮他作恶。”

卓定风呵呵一笑,“之后再说吧!”

此时此刻,刘暮舟与赵典已经打到了山君庙前,都鼻青脸肿的。

赵典双手拄着膝盖,扯了扯领口,热的不行,边喘息边骂:“我他娘以为会有一场武道之争,没想到……没想到成了泼皮打架!照着脸打什么?”

刘暮舟一样喘息不止,绷直了身子灌下一口酒,骂道:“说的是我先照着脸打一样!”

曹山君就在庙里,面色煞白,干脆将整座雁栖湖的水搬到了京城之外,只要他一死,一座京城数十万人口,便要陪葬!

这是他保命的唯一办法了。

刘暮舟自然察觉到了,赵典也一样。

但赵典站直了之后,问了句:“你这路子笨拙的紧,拳头太死,拳总不是楼外楼教的吧?”

刘暮舟微微眯眼,答道:“起先是朋友给的拳谱,瞎练。后来钟离姑娘买了一本架子拳,我照着学的。”

赵典嘴角一扯,“架子拳?那你……”

可话未说完,赵典突然换做笑脸,一个瞬身去往山君庙里,紧握拳头,就要砸向神像。

曹山君眼皮一跳,怒道:“杀我一人,拉数十万人陪葬,玄风太子!你真要如此吗?”

但赵典只是一笑,出拳而已。

除恶务尽,拔出毒瘤时不小心伤了跟前肌肤,这是本该付出的代价。

山君破口大骂:“假仁义!”

在拳头即将落在神像之时,一道奔雷闪现而来,刘暮舟将赵典拦腰抱住,以雷霆剑气将其包裹,肆意冲撞去往湖上。

巨大声音传遍方圆数百里,远远看去,只见一道巨大裂缝自赤屏山巅而下,直至雁栖湖!

钻入湖中时,赵典终于挣脱刘暮舟,于是一脚将其踢出水面,他自己紧随其后,出水之时,手中便多了一柄朴刀。

赵典悬空而立,身上金色真气炸裂,气势攀升到了极点,面色极其难看。

“刘暮舟!成大事者就应该不拘小节。你得了本该是我的东西,却如此鼠目寸光妇人之仁!将来天翻地覆,整座瀛洲都会沦为焦土,你刘暮舟又救得了多少人?”

刘暮舟落在水面,一口鲜血狂涌而出,体内真气,压制不住了。

他抬头望向赵典,声音沙哑:“天下太平是需要付出代价,无辜者会很多,救不完!可你我若以此为借口,主动去伤天害理,那即便有了太平,也只会是假象!”

赵典双手抓起朴刀,一跃而下,以雷霆万钧之势重重劈向刘暮舟,怒道:“诡辩!”

刘暮舟本想运转真气抵御,可在那金光之下,自身真气却不听调遣,缩而不出。刘暮舟只得抬起双臂,以剑气阻拦。

但他的炼气修为,不过灵台二变,哪里拦得住赵典朴刀?以至于一击而已,刘暮舟便被砸入雁栖湖所剩不多的水中。

刘暮舟艰难起身,再次尝试调用真气,却还是无用。

他深吸一口气,眯眼道:“这样懦弱的真气,我不要也罢!”

说着,刘暮舟站直了身子,望着赵典,沉声一句:“你有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道不同,不相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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