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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前,甘甜操起菜刀,手起刀落切断屋子里所有肉眼能看见的电线。

黑色电线盘绕在角落里,扭曲、诡谲,像随时能弓起身子发起攻击的毒蛇,为屏幕输送毒液。

一刀下去,屏幕噗呲一声熄灭,屋子愈发昏暗,昏黄的顶灯不足以照亮整片屋子,但那种如影随形的监视感随之消失。

哪怕知道这不过是心理作用,无处不在的摄像头肯定不依赖电源工作,那双眼睛依然躲在暗处的某个地方,阴恻恻地看着她,还是会觉得轻松不少。

想到这儿,甘甜突然觉得还是不过瘾,回身从修的身边拿起他消毒时随意扔到一边的斧头,狠狠朝屏幕砍去。

银白色的断口迅速向外延伸,形似扩张中的巨大的蛛网,挥舞着斧头的女人手臂纤细,动作看起来有些吃力,衣服上零星几片斑驳的血痕。站在画面正中,狼狈得如同被织网缠绕、无法脱身的猎物。

可当她一下又一下地挥动起斧头,在每一下看似已经脱力的挥舞之后,再次拼尽全力举起斧头对准屏幕,谁都知道她不是猎物。她闪烁着猛烈愤怒的眼神不是猎物有的,她燥热沸腾的血液不是猎物有的。

她从始至终都不是猎物。

-

从这个夜晚开始,监狱的人数急剧锐减。

一辆辆精致丰盛的推车在晨间随着充满希望的朝霞推入食堂,美食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代价是前后左右的身影逐个消失。

拥有食物的人愈来愈多,食堂愈发空洞沉默。

用餐时只能听到的急促的吞咽声和咀嚼声,野兽一样粗鲁,从四面八方涌入甘甜的耳朵。

环境太安静了,声音落到地板和墙壁上会返回来,产生回响。听起来像是自己的头骨正在被啃噬,甘甜吃完饭后匆匆离开食堂,一秒钟都不愿多待。

兽人先生的生命换来的食物仅仅坚持了三天,第五天开始,餐车不再推到她面前。

宿舍的这张桌子只剩下甘甜和大姐头,其余的人是被大姐头解决了,还是被其他人解决了,甘甜也不清楚,她们每个人的离去都悄无声息。

大姐头成为了一个五人团体的头头,她现在几乎不跟甘甜说话,在宿舍时也始终保持着沉默,只是在看到甘甜没有食物之后,随手施舍给她一小块面包。

还有从食堂搜到的巧克力和压缩饼干的甘甜其实并不缺少食物,但她接受了大姐头的好意,小口咀嚼着面包,有些食不知味。

目光所及,每个人都不太正常,眼窝深陷、形容枯槁,一有风吹草动就警惕地呈现出攻击的状态。

有些高度兽性基因的兽人变成了更容易逃跑和进攻的兽形,据A092所说,兽人很少主动维持这种状态,除非他们感觉到极度的不安和焦虑,基因里兽性会让他们觉得更大的体型更厚的毛发能保护自己。

每个幸存者都离崩溃不远了。

出食堂的时候,修突然说:“还有二十三个人。”

不知道对方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她说话,甘甜的脸被太阳晒得发烫,她闻着空气里灰尘里混杂着血液的腥甜气味,慢吞吞地接话:“昨天有三十九。”

没多少人了,她有预感,一切都快结束了。

第五个夜晚如期降临降临。

这一晚头顶上的月亮非常大,近的似乎快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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