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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军如汹涌潮水般浩浩荡荡杀来,驻守武昌的清军虽有满汉兵力合计四万多人,然而此刻局势却极为严峻。

多尔衮突然病倒,仿若抽走了清军的主心骨,而阿济格被杀的消息也如长了翅膀一般在军中传开。

清军营地上下弥漫着惶恐不安的气息,士兵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尽是慌乱与迷茫,往日的士气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仿若一群迷失方向的羔羊。

有的士兵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祈求上苍保佑;有的则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末日的来临。更有甚者,开始收拾自己的细软,全然不顾军队的纪律,只想在乱局中保全自己。

多尔衮被小心翼翼地抬进后堂休息,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勒克德浑,纷纷围上前去,焦急地问道:“大将军,如今这局面,到底该如何是好啊?”

勒克德浑眉头紧锁,双唇紧抿,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他是正红旗,代善的孙子,身为平南大将军,更是大清的顺承郡王,在这武昌城中,此刻除了重病的多尔衮,就数他地位最为尊崇。他心里清楚得很,西面是李自成闯贼的余孽,东面又有闯明联军,这两方势力一旦在武昌城下会合,清军便会陷入绝境,到那时,哪怕想全身而退恐怕都寻不到机会。

尤其是摄政王多尔衮如今被困在武昌,万一武昌城被明军重重围住,先不说自己性命堪忧,若是多尔衮有个三长两短,那整个大清的根基恐怕都要动摇,这千斤重担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他心中暗自思忖,放弃武昌北撤或许是当下较为明智之举,可一旦多尔衮病愈,追究起放弃武昌的责任,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那可是摄政王,大清权势滔天之人,自己的辩解真的能被接受吗?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如同乱麻一般在他脑海中缠绕。

孔有德急得直跺脚,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说道:“王爷,现在可不是犹豫的时候啊!朱以海的水师威名远扬,强大无比,要是他们的战舰开到长江的武昌水面,咱们可就真成瓮中之鳖了,想走都不可能了!”

佟养和目光坚定地看着勒克德浑,似乎看穿了他内心的纠结,朗声道:“王爷,莫要再犹豫了,如果摄政王怪罪下来,我等愿与王爷同进同退,共同承担!”

“轰轰轰!”突然,东面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炮声,那声音仿若沉闷的惊雷在天地间炸响,又似汹涌的波涛猛烈地拍击着海岸,连绵不绝,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

众人听见这突如其来的炮声,心中皆是猛地一怔,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跳陡然加快,眼神中满是忧虑与不安。

他们深知这炮声意味着明军的攻击已经开始了,而己方却还未想好应对之策,此刻的清军就像风雨中飘摇的孤舟,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就在这时,后堂中匆匆走出一人,高声喊道:“顺承郡王,摄政王诏令,命你统帅全军,撤离武昌,北撤襄阳。”

“喳!” 勒克德浑听到这诏令,如释重负,心中的纠结与矛盾瞬间被抛诸脑后,当下不再犹豫,立刻对诸将下令,他亲率正红旗人马为全军断后。

病势沉重的多尔衮,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奄奄地躺在轿子之中,由他的包衣们神色惶恐却又小心翼翼地抬着,紧紧跟随着佟养和的队伍,率先朝着长江上那摇摇晃晃的浮桥蹒跚而去,开启了北撤之路。随后,长江之上,各路清军如潮水般依次渡江,而后纷纷在汉口与汉阳两地集结,一时间,人马嘈杂,尘土飞扬,全军旋即夹江北上,直扑鄂北的重镇襄阳。

而在那浩渺无垠的江面上,朱以海所率的水师仿若一条钢铁巨龙,威风凛凛,令人胆寒。

那一艘艘战船,各有千秋。

宝船宛如海上巨兽,船身巍峨耸立,足有两层之高,船舷两侧的火炮犹如一排排狰狞的巨兽獠牙,黑黝黝的炮口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福船则身形矫健,尖底破浪,同样也是两层的高大船体,两侧的火炮布局紧凑而有序,仿佛忠诚的卫士,时刻准备发出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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