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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哥,我听你这话里话外的,咋还有夸奖她的意思呢?”

奕譞夹起一块油腻滑溜的猪拱嘴,送到嘴边,用力一嗦。

哎呀,平日里山珍海味吃腻烦了,再尝尝这些个寻常家菜,真是美味动人,回味无穷呀。

“你听我给你说,不是六哥给你吹牛哈,当年,要不是我动了恻隐之心,没有一争到底,不然的话,哪里还有四哥的事儿,没有四哥,又从哪钻得出这个西太后呢?”

奕譞感觉今日确实有点喝的多了,浑身燥热,脸红耳涨,眼前六哥的模样都开始出现了重影。

“六哥啊,你不用说,老弟都知道,都是杜受田那个糟老头子,教唆四哥不狩猎、不发表政见,以退为进,这才赢得了皇阿玛的好感。

不过,我倒是听说,皇阿玛生前留下了两道遗诏,其中有一诏,就是要立你为帝呀。”

“嗨~~都是些陈年往事了,提它作甚呢。”

奕欣眼中漾漾,他心头纵有千般不甘,也是无力改变过往。

“你接着说说,慈禧说完这话后,堂上的朝官们都是啥反应?”

夺权之路上,最重要的是民意臣心,没有这两样东西支撑着,就算侥幸上了位,也不过是光杆司令一个,灯尽油儿干 ,早晚得玩完。

“唔...”

奕譞托着腮,绞尽脑汁,仔细回忆起当日的种种细节。

“先说说军机处的那班子人呀,我不知道他们是真的假的,慈禧一说完,他们一个个,在堂上抽抽搭搭的,比我家那几个娘们儿都还能哭。”

奕欣呷了一口清酒,不紧不慢道:

“这倒不出我所料,现如今军机处的这班子人,别的本事没有,要论起溜须拍马,趋炎附势,我俩加起来,都顶不了他们的拇指盖儿。”

“对了,那个翁同龢倒是积极得很,在朝上屡屡进言,他好像对皇上亲政这个事儿,很感兴趣呀。”

一提起翁同龢,奕欣便紧了紧眉头,不甚愉悦。

“你后来的计划没有讲与他听吧?”

“这倒没有哦,这件事儿牵扯太大,翁师傅有点过于激进了,我怕他一时糊涂,说漏了嘴巴。”

奕欣毫无征兆,忽地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圈。

“七弟呀,你听我说,万万不可重用此人,是所谓,聚九州之铁,不能铸此大错!

此人极爱争权夺利,脾性自私狭隘,而且他最大的毛病便是沽名钓誉。

此人谈论经文尚可,若论起办实事,真真是一窍不通也。”

奕譞点点头,他倒没有六哥这般识人阅事的见识,不过,他的专属技能是装聋作哑,处起事来,无限接近圆滑。

一招鲜,吃遍天,凭借这一套,自己在暗潮汹涌的官场上,每每遇到凶险之境,也都能逢凶化吉。

不过,这都是过去式了,现如今,自家的小崽子都这样求自己了,自己再玩儿那一套,先不说枉为人父这些大道理,就讲以后退了休,连遛鸟下棋,都没有老兄弟愿意陪自个儿玩耍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