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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蜜芽儿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她心里更加觉得,自己一定要记住上辈子的这一切,这对自己将来应该挺有帮助,至少得远离萧卫华这个祸害,可不能和他同流合污。

一定得记住,不能过了三五岁就忘记了。

她这么想着,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瞧,瞧这小拳头,抓住我的衣袖不放呢!”

“她这是稀罕你二奶奶呢,这么小,就会拽住人袖子了!”

“看这小拳头,可真真惹人喜爱!”

正在握拳发誓的蜜芽儿,惹来了众人的一片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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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的时候,顾老太太颇有些得意,便把在水磨台上的事儿讲给儿子媳妇们听,最后还嗤笑一声。

“这刘美娟,自打嫁到隔壁,见天听到国栋叫骂孩子的声,你说这以前她没来,也没那么大火气,怎么后娘才嫁过来,就闹腾成这样?”淑兰是顾老太太的学生,她护短,看不得后娘欺负学生。

“就是挑唆得呗!”陈秀云是看不下去的,毕竟竞越和淑兰那两个孩子真是惹人疼,又懂事。淑兰才八岁,放了学立马刷锅做饭洗尿布,竞越才五岁,也不知道和同龄孩子玩,倒是跟着大点的孩子去山上拾柴禾去地里拾荒,两个孩子没亲娘了,活得不容易。

“那两个孩子也是倔,天天被打骂,哭都没哭一声。”冯菊花叹了口气,她是心善心软的人,听着隔壁那动静,也难受。

“所以说啊,这小孩子可不能没了娘!”四媳妇苏巧红却是想法和大家不同。

她这一说,大家伙都不说话了。

前几天苏老太太过来闹腾一场,她可能也觉得没脸,之后一直每天溜溜地在家干这干那的,跟个怕事的老鼠一样,估计是怕婆婆嫌弃以后不要她了?

其实大家都是安生过日子,只要别折腾别闹腾,谁也没想那么多。

再怎么样,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呢吗?为了孩子,还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家人正说着话,就听得外面有人喊:“建军他娘,你在家吗?”

陈秀云恰好在靠门口的地方吃饭,当下端着饭碗出去瞧,就看到前头萧老太太站在大门底下,探头往里面望呢。

“婶,咋啦,你快进来坐,吃了没,来来来,一起吃点吧。”

陈秀云连忙热情招待。

萧老太太却是愁眉苦脸:“秀云哪,我家才生的那小娃儿今天忽然发起高烧来了,我说这得赶紧去县里卫生所看看,可,可家里没钱!你说这日子到底怎么过的,国栋手里竟然一分钱都没有!”

陈秀云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借钱的来了。

都是邻居,又是高烧,关系到小孩子的命,就是再不喜欢那刘美娟,也不至于做视不管。

“还有就是那镇上的老孙,人家根本不乐意让孩子去县里看,建军他娘,你看看给我说道说道去?你不是和老孙熟吗,我看他听你的!”

老孙是镇上的赤脚大夫,这年头大家看病都是由赤脚大夫把关,赤脚大夫不让的,你便是有钱也不能去县里看病。

那老孙是昔年顾老太太的学生。

蜜芽儿一哼唧,她就知道这是要吃奶了,连忙凑过去给她喂奶。

这个时候家里几个嫂子也下工了,陈秀云和冯菊花先来了这屋里,看她喂奶,从旁边看了看小家伙,又逗了几下,就匆忙出去做饭去了。

再怎么忙,自然少不了她的红糖水鸡蛋。

“今日我特意挑了个大个的鸡蛋!”陈秀云端过来,伺候着童韵吃。

“咱家那三只鸡,现在还是一天三个蛋?”

“是,一天三个,攒得快,昨晚上咱娘还说,已经托胜利去县里的时候买些红纸,开始准备染红鸡蛋了。”

童韵还是觉得有点浪费,不过既然娘喜欢,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二嫂,这些天可累到了你了,等我出了月子,我伺候你吃饭。”

可是顾家为这小宝贝大办满月的事儿,却引起了一个人的不满,她拿着送到手的红鸡蛋,恨得一个劲儿地骂咧咧:“为了个小丫头片子,这是糟蹋东西呢!”

“噗!”陈秀云爽朗地笑出声:“行,我可记住了,等着你伺候的那天!”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传来动静,像是几个女声,陈秀云从窗户探头往外看,只见院子里站着几个女人家,便回头对童韵低声说:“是刘瑞华她们,手里提着东西,估计知道你生了,来看看你。”

说着她看了看旁边的五斗橱,关得严实,这才准备出去。

月子里屋里难免存点吃的,客人来了看到了,让吃的话实在是没那么大方,不让吃的话又不好看,所以先得藏严实了。像孙六媳妇带着一帮子小娃儿跑到月子里屋里闹腾的,是没心眼。

这边陈秀云替童韵藏好了麦乳精并油炸糖撒子,这才迎出去:“过来了啊,今日下工倒是早?”

门外是刘瑞华,柯月,还有莫暖暖,这都是和童韵一起下乡的女知青。童韵没嫁那会儿大家伙关系好得很,也算是同舟共济的,现在听说童韵生了,都约了过来一起瞧瞧。

大家伙被迎进屋后,刘瑞华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五斗橱上:“童韵,这是我们姐三个凑份子买的。”

童韵看过去,只见是两封黄纸包着的礼,用牛皮绳绑起来,上面四四方方地夹了一片巴掌大的红纸。黄纸包因为被绑紧的缘故,看着略瘪,估计不是糕点这种能撑起来的,是红糖。

红糖可金贵着呢,一斤要六毛四,两斤那就是一块二毛八了。女知青们在乡下也是凭着工分分粮食的,干一天才八个工分,这八个工分到底值多钱,还是要看最后生产队的产量。生产队打了粮食,把这些粮食除以全队所有人的总工分,就是这个工分的钱。按去年的收成来说,干一天,也就是三毛钱。等于说这两斤红糖,要干四天的工才能省出来。

“买这些干嘛,我这里不缺这个!你们自己留着买点粮食多好!”

童韵是真心替她们心疼,这红糖不光是钱的事,还得要食用糖票,这些都是得来不易,要攒的。

刘瑞华笑着没当回事:“你这辈子才生几次孩子啊,我们过来看看,怎么也得尽点心意。”

莫暖暖从旁指着刘瑞华说:“我们只出了钱,糖票是她贡献出来的,你要谢就谢她!”

柯月这个时候已经凑过来炕前,去看那才出生没多久的小娃儿,一看之下就发出惊呼:“她好小,怎么这么小!”

恰好过来给她们倒水的陈秀华听了,忍不住笑出来:“小娃儿刚出生都这么小,等你生了就知道了!”

柯月听了,脸上一红,睁大眼睛越发仔细地看蜜芽儿。

柯月是童韵的高中同学,作伴一起来到大北庄大队的,童韵嫁给顾建国的时候,她也嫁给了同村的顾跃进。顾跃进是三代贫农家庭,根正苗红,穷得那叫一个叮当响。可是柯月不在乎,她要的就是成分。

她父亲虽然只是一个工人,却因为有海外关系,饱受连累,她算是受够了这成分的拖累,说女人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第二次投胎就想嫁个穷的。

至于莫暖暖和刘瑞华,都是铁了心不想在农村谈的,怕万一结婚生了孩子,就一辈子扎根在这里了。她们还存着希望,想离开农村,再回去城市。

刘瑞华几个这个时候都围着小蜜芽儿,看她那白净团糯的小样子,一个个都笑起来。

刘瑞华开始眼馋:“这孩子太喜人了,我要是将来能有个这样的,死也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