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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布帘,王海看到侯玉茹的女儿还睡在蚊帐中。

轻轻的鼾声此起彼伏,这说明两人的举动并没有惊动熟睡中的孩子。

侯玉茹举着手电,沿着另外一侧楼梯向上走。

王海跟在后面。

又是一道厚重的木门。

打开门闩,推开木门,两人的面前是一只衣柜。

衣柜不大,也不沉。侯玉茹稍一用力,便推了开去。

侯玉茹划着火柴,点燃了灯台上的煤油灯,屋里顿时亮堂了。

两人所站的位置是一间卧室,靠南边窗户位置是张土炕。

炕上铺着被褥,支撑着蚊帐,三两件破烂的家具靠墙摆着。

端着煤油灯灯台,王海跟随侯玉茹来到客厅。

客厅中堂位置挂着一幅字画。字画下是张桌子,桌子两边是两把太师椅。

墙上的字画内容是松鹤延年,王海无心端详,瞅了一眼,便认定它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县城的地摊上这样的印刷品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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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台在靠窗户位置,紧挨着擀面的案板和水缸。

看来院子里的厨房只是一个摆设,真正的厨房在屋里。

或许,以前男人在家的时候用过院子里的新厨房。

现在男人死了,公公婆婆也搬离了这里。

王海猜测,这女人也许觉得不需要那么大的厨房给自己和女儿做饭,因此才将锅碗瓢盆搬进了客厅。

王海从兜里掏出仅有的大白馒头,递给女人说:“我还有只馒头,帮我找截咸菜萝卜头,或者大葱大蒜什么的,我就着吃。”

说完,又问女人:“有开水没?给我倒一杯,我渴的不行。”

侯玉茹终于露出了狐媚娘一样灿烂的笑容,道:“既然翻山越岭来救我,我怎么忍心只给你吃半截咸菜萝卜头,喝半碗白开水呢?”

怎么,你还要以身相许?王海心里吐槽,嘴上却这样说道:“别说你是个寡妇,是个十里八乡人人皆知的美人,我王海还真就不好这一口?还是那句话,你身上的一根毛,我都不会动。”

“你是个好人,是个正人君子,这我知道。我的命可真苦……哎,咱俩要是用别的方式认识,那该有多好?”

王海苦笑一下,问:“你希望我们用什么样的方式认识?“

侯玉茹道:“比如咱俩是青梅竹马,或者是一起上学的同学,还可以是远房亲戚?”

王海道:“这就是缘分。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特别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缘分,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王海说完,侯玉茹陷入到沉思当中。

片刻之后,她道:“我倒是希望我们从来都没有相遇过,谁也不认识谁,我也就没有那么多烦恼了。”

侯玉茹话里有话,王海早已经听出来了。

他没有接话,而是保持暂时的沉默。他觉得自己接话接的越多,这女人的情绪反而越容易低落。

他不想听女人哭诉衷肠,更不想听这个让他坐了三年牢的女人絮絮叨叨诉说自己活受寡的不幸。

见王海没有说话,侯玉茹走到水缸旁边,掀开了盖在上面的盖子。

女人弯腰往铁锅舀水的样子吸引了王海。

刚刚跑了三十里山路,身上的汗水还未干透,现在似乎又开始往外冒了。

“我来舀吧!”王海伸手接过侯玉茹手里的水瓢。

“也好,多烧一点水,满身的汗臭味,烧点热水洗一洗。”

侯玉茹将自己的脸朝王海身上靠了靠,翕动鼻尖又闻了闻,不解地问:“怎么还有股尿骚味?”

侯玉茹转身的一刻,王海伸手舀水的胳膊,却不小心触碰到了女人的身体,一股触电般的暖流顿时涌入大脑。

对于王海来说,这种感觉实在是美妙至极。

两人的脸不由得同时红了,王海甚至觉得他的脸有些发烫。

侯玉茹抿嘴一笑,甩了一下垂下来的刘海,对着王海笑骂一声:“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