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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笑道:“前两日翠微同我闲聊,说京城里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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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少商家近几个月来兴起了什么会员制,满就送,有奖销售什么的,我便晓得又有人穿来了。”

叶清溪顿时明白过来。其实当初她刚穿来的时候,包子铺的生意并不好,她就想起了锚定效应,让周大娘把每种包子都做成两种大小,小的比大的没便宜多少,但却小了几乎一半。她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结果有了小的衬托,大的显得特别划算,销量顿时好了不少。没想到的是她跟周大娘和周初九解释自己用意的话被人听去了,对方也不知怎么就认定她在销售上很有一套,非要她教教他,最后还硬塞给她五两银子。叶清溪没办法,只得随口说了一些现代商家常用的技巧,谁知几个月后,整个京城都差不多这样玩了起来。本来就不是多难的技巧,一旦有人用了效果好,其他商家学起来也很快。

只是没想到,太后居然还能顺藤摸瓜找到她这个源头,实在厉害。

“那……皇上,是您亲生的吗?”叶清溪稍稍鼓了鼓勇气,“我进来前看到他似乎……想杀人,”她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亲手。”

她本以为对外头的暴行毫无办法,可既然得知太后是自己人,又对她如此亲切,那么她很想试试。

太后没有立即应下叶清溪的话,也没有斥责她,只是望着她神色怔忡,似乎在怀念着什么。片刻后,她摇头笑道:“先不谈那个。你来的时候,柯南完结了吗?”

叶清溪一怔,见太后面露好奇,她知道太后根本不愿提皇帝的事,心里犹疑了会儿,把涌上来的希望压了回去,只当自己什么都没说,回答了太后的问题:“还没呢,我也没看到结局。”

太后露出有些孩子气的笑:“我就知道。”

太后谈兴很浓,与其说是和颜悦色的长辈,不如说是找到了知己的同龄人,与叶清溪聊得十分投机。叶清溪也完全没感觉到对方身为一个太后的威严,二人说说笑笑,不亦乐乎。

片刻后,太后见叶清溪打了个呵欠似乎有些困倦的模样,眼尾垂了垂,轻轻呼出了口气。耳中恍惚间听到了什么,她蓦地抬眸看去,眯起眼厉声问道:“你刚说什么?”

叶清溪此刻困得几乎睁不开眼,但涣散的意识让她无法思考自己的异状,听太后问,她迷糊地应道:“我说,我大学学的是应用心理学……本来想当个心理咨询师的,我学长说我很……很合适……”

心理咨询师!

太后蓦地打翻了手边的茶盏,然而此刻叶清溪已经彻底昏睡过去,外头听到动静的翠微带着两个内侍走了进来,那二人手中拿着一条粗绳,见了歪斜在椅子上的叶清溪,半句话也没多说便走过去,将绳子套在她脖子上,一人一边便要用力。

“等等!”太后忽然扬声道。

两个内侍停下动作,垂手站立一旁。

翠微询问地看向太后。

太后面无表情地站立着,眼神微微闪烁,片刻后沉声道:“先留着她。”

太后去正殿时,正好遇上许木匆匆跑出来,见她到来,他忙激动道:“娘娘,皇上在里头砸东西呢!”

太后脚步一顿,随即又加快步子,刚进入寝宫内,便看到了一地的狼藉。她眉头微皱,抬眼望去,她的儿子正好面无表情地举起一个前朝的花瓶,用力往地上一掷,砰的一声摔得粉碎。

太后见他并没有伤害自己,便只是静静地站到一旁,直到他把屋子里能摔的东西都摔坏了蜷缩着坐在地上,才深吸了口气软声唤道:“洌儿。”

萧洌缓缓抬头,太后所处的位置比他坐着的地儿亮,他微眯了眯眼,随即慢吞吞地站起身,拍拍身上被弄皱的衣裳,这才若无其事地低声道:“母后。”

太后本想走近些,可抬脚却见前方都是破碎的瓷器,蜿蜒了一路,横亘在她和她的儿子之间,她犹豫了片刻,便站稳了身子,待在原地叹道:“洌儿,你又何必跟母后置气呢?”

“没有的事,母后误会了。”萧洌扫了一眼自己的杰作,抬头看向太后,咧嘴一笑,“我不过是嫌这些东西老旧,想换些新鲜的罢了。”

太后抿唇,许久才道:“旧的迟早会被新的替换,何必急在一时?”

萧洌挺直了脊背望着太后,双眸中她的模样如此清晰,片刻后他像泄气了似的低下头,呵呵笑了两声:“母后说得是,我不急,我一点也不急。”

太后有些意兴阑珊,连她的儿子也误会她要抢他的皇位,她这个母亲是做得有多失败?他不明白,她是为了他好啊。往常这种时候,她已经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去了,可此番是为了她儿子的病情而来,为了完成叶清溪的请托,她只得转开了视线,望着自己脚前的一片水蓝色瓷器碎片,温声道:“洌儿,清溪无大碍,已在歇息。她跟我说……你这个表哥对她太过厚爱,她实在惶恐。”

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虽有精神上的问题,可他智力并没有问题,甚至在一般人之上,有些话她不能说得太直白,怕反而弄出反效果,这个岁数,正好是叛逆期,更何况她和洌儿的关系并不融洽,她只能用这样拐弯抹角的方式告诉他,叶清溪与她无话不说,他打的主意注定要失败的。

萧洌蓦地笑道:“表妹跟母后可真贴心,倒是什么事都不瞒母后啊。”

太后道:“她确实惹人怜爱,好在她如今早已定下婚约,今后有人照料,母后也能放心。”

“母后替外人倒是操碎了心,唯独我的婚事,母后竟是从不放在心上呢。”萧洌淡淡笑道。

太后没有因他话语中的嘲讽而意外,她面色自然接道:“洌儿的婚事,母后一直在相看呢,如今也有了几个人选,一年内必能定下来,那时你也十八岁了,待你大婚后母后便回景仁宫颐养天年吧。”

洌儿啊,母后真的并不想要什么至高无上的权力,如今母后的独断全都是为了你好,母后一定会把权力全都交还给你的啊,我是你的母后,你应当信母后啊!

太后对自己儿子露出了最真诚慈祥的笑意,她希望他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明白那些流言蜚语都是假的。

萧洌怔怔望着太后,忽然歪了下脑袋,眼里仿佛闪着光,笑容狡黠甚至称得上充满了恶意:“母后,何必再想呢,清溪表妹就很不错啊。”

太后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原本守在外头翠微忽然快步走进来道:“娘娘,摄政王在宫外求见。”

太后眉间更为紧锁,一个麻烦还没解决,又来一个。

“就说此刻不便,晚些时候再召他觐见。”太后道。

还没等翠微应声,萧洌便道:“母后,这会儿有什么不便的啊?不让皇叔见朕,皇叔说不定以为母后把孩儿软禁了呢。”

“洌儿!”太后声音一厉。

萧洌笑着踏过一地的碎瓷片,边走边道:“上回朕见皇叔已是七日前了吧?想来皇叔很想朕啊。”

萧洌走过太后身边时,她出人意料地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盯着他厉声道:“他才是要抢你皇位的人,你别信错了人!”

萧洌低头看着太后那因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忽然嘲讽一笑:“他要抢便抢去吧。”

说完他便一甩手,快步向外走去。

翠微忙伸手扶住踉跄了下的太后,担忧地说:“娘娘……”

太后稳住身形后便推开了翠微:“哀家无事。”

她亦快步跟了过去。

萧洌亲自到乾清宫门前将摄政王靖王萧栩迎了进来。

萧栩如今正值盛年,面容与萧洌有五分相像,见萧洌精神奕奕,他似是松了口气,被萧洌迎到西暖阁的一路上极为守礼,笑容温雅恰到好处,直到他见到了西暖阁处候着的太后。

太后一如往常般端庄高贵,与他见礼时淡漠疏离,他面上的笑容便也微微收敛。

“不知王爷突然入这后宫有何要事?”太后一出口便给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乾清宫属于后宫之内,外臣非召见不得入内,不过摄政王的地位毕竟是先帝确立的,权势自是不同。

只不过以往萧栩并未仗着先帝亲自任命的摄政王的地位而有任何失礼之处,像这样“闯入”乾清宫的事少之又少,上一回已是一年前了。也因摄政王平日里的克己复礼,前朝上下对摄政王从没有过大规模的弹劾微词。

“皇上已七日未露面,朝臣们很是担心皇上的圣体,臣也感念他们的赤诚忠心,不得不僭越了一回。”萧栩不疾不徐地说道,“如今见皇上圣体安康,臣亦心安。”

“王爷的忠心着实令哀家感动,不过皇上病才刚好,本想再将养个几日,王爷这一入宫,若不慎将宫外的病气带进来伤了圣体,只怕是好心办了坏事啊。”太后冷笑道。

“臣进宫前已沐浴更衣,太后不必忧心。”萧栩道,“臣此次贸然进宫,除了担心皇上的圣体,还有些要紧事要呈送皇上。”

听到有正事,太后稍稍收敛了先前的敌意,淡淡道:“王爷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