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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敏之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消瘦的表妹,一身素衣,屈膝半蹲在那里,柔弱的宛若大风中随风摇曳的一朵莲。

也不知是因为夫君新丧感怀伤情,还是因为无处可去暗自神伤,那腰肢竟肉眼可见的纤细,这大约就是同僚常说的不盈一握吧?

这个念头闪过,他忍不住唾弃了自己一下。

他怎么能对一个寡妇有这种想法?表妹自个儿有家,合该是要回她自己家去的。

有过口头婚约的表妹留在他家,还是夫君新丧的寡妇,传出去他定是要被人诟病的。

文士最重名声,他可不想往后高升时,旁人提起他,只知道他家里养着个过门没几个月就丧夫的表妹。

多难听。

贺敏之走的飞快。

但季敏柔那般小女儿娇态早已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他又不禁想起薛沉鱼那副永远是高高在上、万事都比他通透了然的模样。

平日里天天来请,今日他去了,竟还与他拿乔,故作矜持。

同僚同他说过:“女人最爱拿乔那一套,假装使小性子就是要让男人哄。”

贺敏之嗤之以鼻。

他与薛氏不过是因为齐王妃做媒,他不得不应,从无半分情意。

薛氏若能在家好好的相夫教子照顾老人,他贺府也不介意养这么一个粗鄙的武夫之女。

若她要玩什么把戏,区区武夫之女,哼!

慈文院里。

目送贺敏之离开,季敏柔转头便和刘氏对上了视线。

薛氏要抢她的儿,柔儿不会也……

刘氏目不斜视地瞧着她,季敏柔心头一颤,又跪下了。

“姑母,柔儿原以为能在您身边侍奉一二尽尽孝心,却让夫人和表哥不喜,还让您为难了,柔儿罪该万死。您就让柔儿回家去吧。”

季敏柔善解人意地道。

“不为难,不为难。”

刘氏拉着季敏柔的手轻拍手背安慰,实际上心里头也没了主意。

原本留柔儿在慈文院是最好不过。

既不影响她的宝贝儿子,日后口头婚约那事被旁人得知,她收留了柔儿,旁人也不能再说她背信弃义。

可她的儿说要给另外择院子给她住?

这贺家两房十几口人挤着后面两进的院子,前院是下人住着,哪里还有空余的地方。

“可是表哥不让我留在您身边?姑母,您对柔儿有养育之恩,柔儿不愿让姑母难做。”

“胡说什么,不过就是给你腾个地方住,如何就为难了。”

刘氏信誓旦旦的说道,把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的老妈子黄妈妈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