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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骅有功名在身,又是原告。

而贺敏之虽然有官身,却是板上钉钉的被告,梅大人开始审问案情,衙役便来“请”贺敏之下跪听审了。

“贺敏之,崔公子状告你雇佣打手,私闯民宅,打伤他的家仆,还挟持威胁恐吓他身怀六甲的妻子,致使他怀孕的妻子受了严重惊吓后小产,以及严重出血,险些丢了性命,你可有何话说?”

贺敏之自知自己就是站起来也会被按着跪下去,便索性不挣扎了,“梅大人,崔骅是我妹夫,他身怀六甲的妻子就是我的亲妹妹。他状告我挟持威胁恐吓他的妻子,便是说我挟持威胁恐吓自己怀孕的亲妹妹。”

“下官敢问梅大人,这世间有哪个做亲哥哥的,会在明知道妹妹身怀六甲的情况下,还威胁恐吓于她,难道我还会故意想置自己的亲外甥亲妹妹于死地?”

梅大人: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变得伶牙俐齿起来了。

随即看了陈师爷一眼。

陈师爷只是在底下比了个“一”的动作,梅大人便不耐烦的敲了下惊堂木。

“贺敏之,你不要拿亲情当借口混淆是非,你只要说你有没有雇人闯入崔宅,打伤崔家家仆,还挟持威胁恐吓了崔家夫人贺氏,导致她受惊吓过度流产就可以了。”

“回大人,没有。”贺敏之是一贯的否认到底,“那日我在翰林院被庶吉士刁难,想寻个人说说话,便想到了妹夫崔骅。于是带着人去了崔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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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崔宅的家奴不由分说的就对我动手,还说他们家公子去了崔家东府,我一个七品翰林根本没资格进崔家宅子,让我快滚,我的长随们气不过,这才跟他们起了冲突,并不存在雇人私闯民宅。”

“……”饶是石头这个知道当日事情原委的,听了贺敏之的话,都差点信了。

崔骅直接气笑了。

原来当日他来京兆府告状,贺敏之一言不发,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

他把自己干的事情都否认了个一干二净,是笃定当日在场的,只有崔府的家奴。

而家奴会被视作崔家人,证词是做不得数的。

崔骅冷笑了一声,和沈玉衡交换了个眼神之后,两个人也交换了位置。

“梅大人,学生是崔骅崔公子的状师,烦请梅大人传证人上堂。”

梅大人:“允了。传原告方证人上堂。”

沈玉衡传了崔宅家奴,当日的妈妈和丫鬟以及小厮全都指认了贺敏之带着打手上门伤人,还掐着他们少夫人的脖子说要弄死她。

贺敏之自然不会承认,还是照一贯的全盘否认。

然后就说他也要传唤证人。

梅大人心说,“就你这德性,你还有什么脸传唤证人?”

但他有权利找证人,只能应允。

“传被告证人。”

石头上了堂,也是贺敏之先前的那套说辞。

但他也是贺家的家奴,他的话,依旧只能作为佐证,并不能作为裁断案情的直接证据。

按道理来说,案子审到这一步,只能请出受害者当事人来上堂作证了。

可贺如意刚刚经历了小产和死去活来,元气大伤,根本不可能下床。

她便录了一份口供,托了胡管家替她带上堂。

“梅大人,这便是我家少夫人托我送来的口供。”

陈师爷上前,将签字画押的口供呈上去。

梅大人细细的看,这倒是份关键性证据,越看越兴奋。

贺敏之和在底下的刘氏都恨恨地咬牙。

案子到这里以及是关键时刻了。

但因为贺如意只有证词,没有到场,案子也还是只能先押后再审。

可在这个时候。

贺敏之雇佣的四个打手一串上了公堂,往梅大人面前一跪,便将自己当日雇佣他们、打上崔宅的事情都说了。

跟贺敏芝自己所说的是崔宅家奴先动手先言语侮辱他们才起的冲突,完全相悖,而且这四个人是被贺敏之雇佣的,不存在崔宅家奴的证词不可采纳那一出。

贺敏之傻眼了。

被挤在底下的刘氏也傻眼了,“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怎么可以诬陷我家大郎?!他怎么可能会雇人去打伤自己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