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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齐名说,“那女人的骨灰罐我们带回来了……”

陈西闻言登时露出凶狠神态,咬着牙说让这女人吓他,快把骨灰罐给他,他要把这女人挫骨扬灰,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齐名被陈西的表情吓了一跳,心想林照鹤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看着真是吓人。

“别急。”庄烙忽的轻声劝道,“这事急不得,就算要毁掉她的骨灰,也得寻一个合适的时间。”

“哪时候合适?”陈西根本等不下去片刻,急切的问道。

“等她出现的时候。”庄烙说,“电影里,主角的解决之法就是这样,等到她出现后当着她的面把她的尸骨焚毁,这样才能消除她的怨念。”

陈西说:“好好好,她什么时候出现!”

有了办法,他就一点也不害怕了,甚至有些跃跃欲试,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让那女人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了!

“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吧。”齐名分析道,“我们把骨灰给你,你再等等,时机到了,就一把把骨灰扬了……”

“好,好。”陈西点点头同意。

庄烙看了他一眼,便把手里的骨灰罐递了过去。陈西赶紧接过来,连声对着两人道谢。

“要我们陪你吗?”齐名问。

“那还是陪陪我吧。”陈西讨好地笑了笑。

“我出去买根烟。”庄烙却道。

齐名有点惊讶,相处这么多天了,他都没见过庄烙抽烟,没想到这会儿想来一根了。但老板说要抽烟,齐名也不好多问什么,只能点点头,目送庄烙走了。

庄烙坐着电梯下了楼,路过门口的保安亭时,停下了脚步。

保安亭里的老大爷还在睡觉,这会儿天气正好,太阳躲在云层后头,不冷不热的。保安老大爷靠坐在椅子上歪着头呼呼大睡,那香甜的模样,让人不忍打扰。

庄烙看了他一眼,走上前把人叫醒。

“唔……”林照鹤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含糊道,“谁啊,什么事。”

庄烙说:“十点了,还睡觉呢?”

林照鹤一听这声音,立马直起腰杆,道:“坏了坏了,迟到了——”他说着想要站起来,但衰老的身体显然不允许他做这么突然的动作,腰杆立马传来了疼痛感,“哎哎,我的腰……”

庄烙说:“老大爷你小心点。”说着伸手扶住了林照鹤。

林照鹤这才完全清醒过来,瞧见庄烙那张漂亮的脸,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小声道,“哎,谢谢,谢谢小伙子。”

“小伙子?”庄烙挑眉。

林照鹤道:“不,不是,老板,是我呀,是我!林照鹤!”

庄烙说:“什么?”

林照鹤急了,他知道要人相信他是林照鹤挺难的,但是庄烙要是走了,就真的没人帮他了,于是他颤颤巍巍道:“老板,真的是我啊,天天陪你加班的林照鹤……你,你忘了吗?”

庄烙眨眨眼睛,不知道为啥林照鹤从他家老板的这个表情里嗅出了一点恶作剧的味道,庄烙说:“哦,林照鹤呀……”

林照鹤期待的看着他。

“我和他不熟。”庄烙说。

林照鹤顿时悲从中来,心想你们这群资本家真是好狠毒,我也好歹为你的超跑贡献了一个轮子吧?这就不熟了,前两天还小宝贝呢,今天就不认识……

“怎么了?”庄烙笑着问,

林照鹤哭道:“你怎么就不认识我了,我被人变老了……”

庄烙说:“你别急,慢慢组织语言,我先去买包烟。”说完真的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林照鹤总有种自己被欺负了的错觉,他老泪纵横,心想他妈的干脆别变回去了,留在这每个月拿拿社保不是挺好。

庄烙去买烟了,一起和林照鹤焦急等待的还有楼上的陈西和齐名。

齐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和林照鹤相处的挺好的,但今天他就是莫名的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就好像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似的,坐在客厅里两人相顾无言。

最后齐名有点受不了了,问家里有没有吃的,他去厨房弄点填饱肚子。

“你自己去看看吧。”陈西糊弄着,“几天没回家,我也忘了。”他抱着那骨灰罐,像抱着救命稻草。

齐名去了厨房,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时钟走动的滴答声。

陈西莫名的觉得有点冷,顺手拿过旁边的毯子盖住了自己的腿,只是毯子刚盖上去,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原本应该温暖的毯子冷冰冰的,盖在腿上的感觉不像毛茸茸的毯子,湿漉漉的像是浸了水一样。

陈西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毯子好像浸泡在血水里似的,无数人脸在毯子下面扭动翻滚——陈西尖叫一声,想要把毯子扔到一边,可这东西却好像黏在他身上一样,怎么都没办法甩掉。

陈西见状发出凄厉的惨叫,与此同时周遭的一切都开始诡异的扭动,墙壁变成了泛着波澜的水面,水面上,无数肢体涌动着朝着陈西的位置探出手,想要将他抓住。

陈西被牢牢地固定在了沙发上,他知道那东西来了,也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于是抱着骨灰罐的手高高扬起,将那庄烙给他的一罐骨灰,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给我去死,给我去死吧!!”眼前可怖的场景已经让男人完全疯狂了,他把骨灰罐扔到地上后,近乎癫狂地吼叫着,同时用脚不停碾压着女人的尸骨,“让你吓我,让你吓我,我要把你挫骨扬灰——”恐惧到了极致,陈西反而大笑起来,他表情狰狞,几乎是在狂笑,“快给我灰飞烟灭吧——”

周遭的环境有了一瞬间的停顿,似乎是女鬼都被陈西的动作整得愣住了。

陈西见到那些东西停下来,觉得是自己的行为有了效果,于是松了一口气:“该死的东西,快给我滚吧——”

“你怎么敢……”凄厉,尖锐,充满了愤怒的尖叫在陈西的耳边响起,是女人的声音,她就靠在陈西的肩头,惨白的嘴唇马上要贴在陈西的耳朵上,她说,“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这女鬼的反应让陈西一愣,怎么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陈西呆呆的想,她不应该像电视里那样,惨叫一声就消失掉吗?怎么反而……更生气了?

觉察到气氛不对劲的陈西感到毯子对自己的束缚松了松,他站起来就跑,冲出了家门,直到一口气跑到了楼下,才气喘吁吁的松了口气。

只是周遭的气氛,却好像有些不对劲,陈西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一个行人。天黑压压的他缓缓的往前走,路过小区的喷泉时,看见喷泉的灯亮着,周围还有不少人在玩水,很是热闹。

看到这么多人,陈西终于放松下来,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慢慢的走到了喷泉旁边。

这个小区他很熟悉,时常有小区的居民带着小孩来喷泉玩水,这喷泉的水只有手掌那么浅,不会对小孩造成任何威胁。

“吓死我了。”陈西坐到喷泉上,嘀咕着,“这他妈都过的什么日子……”这身体主人过是人过的日子吗。

陈西还没想出答案,突然觉得不太对劲,朝周围一看,发现方才还热闹的喷泉,这会儿静悄悄的一片,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陈西顿时毛骨悚然,站起来就想跑,但身体却怎么都动不了,他朝着喷泉里一瞧,竟是看见一张惨白的脸印在水面上,对着他裂开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啊!!!”陈西发出惊恐的惨叫。他感到什么东西,按住了他的后脑勺,把他的脸一点点的按到了浅浅的水洼上,只是巴掌大的水洼,他却怎么都挣扎不起来。

氧气逐渐被隔绝,陈西的挣扎也逐渐无力,水顺着他的颈项流到地面上,绘出一个熟悉的图案……正是天花板上尸体腐烂的形状。

女鬼发出了刺耳的笑,陈西却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齐名在厨房里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他有点不太喜欢和“林照鹤”独处的时间,于是磨磨蹭蹭了一会儿,才端着泡面慢悠悠地回到了客厅。

可是刚回到客厅,出现在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整个人呆在原地。

本该坐在沙发上等着他的林照鹤此时不见了踪影,而能救林照鹤的骨灰罐,打落一地,白色的骨灰散落在客厅的地板上,唯独不见本该拿着他的人。

“草,坏了坏了!!”见到此景,齐名大叫不好,赶紧给庄烙打了个电话去,“老板,出事了,林照鹤没了!!”

电影里那些受害者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会儿林照鹤突然不见,岂不是也没了。

庄烙说:“嗯,马上回来。”

齐名道:“老板你买烟买这么久呢?”

庄烙说:“没,闲着也是闲着,陪楼下老大爷晒晒太阳。”

齐名:“……”什么老大爷这么有魅力?让老板连林照鹤的死活都不管了?他要怎么办,是去找老板,还是去找林照鹤?找到了,真的能帮林照鹤脱险吗?

齐名心里是越想越没底。

关于鬼片有没有解这件事,就算是他这个阅尽千片的老鬼片爱好者也说不好。

一部分片子属于冤有头债有主系列,但有一部分则是无因的,它根本不需要杀死人的原因,鬼杀人只是因为想这么做罢了。

这一类的鬼片,在R国里面非常盛行。

无解显然是最恐怖的,明明两人无冤无仇,偏偏就找到了你,不死不休。

虽然很不愿意,但林照鹤不幸招惹上的《鬼渍》就是属于这个范畴。就算里面的主角找到了女主的骨灰将之损毁,能不能活下来,齐名对此其实内心打了一个巨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