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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后面,她渐渐哽咽。

即使是医生护士,见惯了生死场面,可对待生命垂危或处于死神阴影下的病人时仍旧会心怀怜惜。

温景然毫无波澜地抬眼看向双眼含泪的那位护士,沉默了几秒,交代:“让下面医生打印一份手术知情同意书,去洽谈室和家属谈一下手术风险和手术过程。”

他立在手术台前,身影静默得就像是一座挺立的高山,巍峨不动。

护士很快出去。

温景然也在此时转头看了眼坐在麻醉机后的应如约,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坐在那存在感像空气一样。

看不见,可又无处不在。

等待的间隙里,妇科医生主动向温景然科普了一下这位病人的情况:“就是这样,这位病人的情况实在有些棘手。手术对于她是一重鬼门关,等趟过这趟鬼门关,她还得再熬过一次炼狱,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得开。”

应如约觉得挺难的。

毕竟这位病人的执念就是为丈夫生个孩子,不管她是出于用孩子挽回自己先生的心,还是借孩子巩固自己正宫的地位,亦或者是别的。

可当她术后醒来得知自己连子宫都切除了,也许会崩溃吧。

如果之前不孕她还能求医问药尝试各种方法,这以后她连安慰自己都无法做到了。

她的那位先生还把怀孕了的二奶接回了家里,等得知她切除了子宫,怕是婚姻状态都难以维持了……

还真是像妇科医生说的那样,趟过这趟鬼门关,她还得再熬过一次炼狱。

手术结束,应如约送病人去恢复室。

病人已经苏醒,睁开双眼后,那双眸子似蒙上了一层灰,黯淡得几乎看不出瞳孔原本的颜色。

应如约生怕刺激她,和她说话时都轻声细语,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惊扰到她此刻不知在哪栖息的灵魂。

叮嘱完注意事项后,又悄悄让护士多关注这位病人,这才关门离开。

这台手术历经波折,病人的病情又如同过山车一般,此起彼伏。

因需要家属签署手术知情同意书,术中冰冻,等手术结束,参与手术的医护人员也都是心力交瘁。

已经过了下班的点,外面的天色早已经黑透了。

如约今天一整天几乎都在手术室里煎熬着,直到此时才仿佛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疲惫不堪。

她在电梯前按下上行键,倚墙而靠,眼巴巴地看着电梯楼层从上往下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下降。

好不容易听到“叮”的那声到达声,她站起身,站在电梯门前安静地等它打开。

门一开,如约抬眼,刚迈开的步子一顿,在原地停了几秒,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电梯里的人打了声招呼:“好巧。”

温景然刚洗完澡,浑身都散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微湿的几缕头发把他整张脸衬得愈发如同冠玉。

他上前,站到楼层按键处,按下顶楼的楼层。

如约累得大脑放空,压根没留意他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