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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春寒料峭,从景阳宫过来短短几步路,毓溪就冻得手指生疼,这会儿添好了手炉里的炭片,小心翼翼送入额娘怀里。

却被德妃摸了她的手,责备道:“都成冰坨子了,自己捂着要紧,方才叫你戴上袖笼,就是不听话,春寒才冷呢。”

这样的言语里,毓溪才会觉着自己也还是孩子,憨然一笑,老老实实抱着手炉,将身子捂暖些。

“毓溪,太子妃她,没有为难你?”

“是,额娘,这一遭,我反倒是跟着太子妃,学了些本事。”

德妃笑问:“你这进东宫不知紧张,还能学本事不成?”

毓溪伏在茶几上,与婆婆之间宛若母女般亲昵的模样,说道:“额娘,太子妃的脾气我不喜欢,可我觉着,太子妃不是坏心眼的人。今日召见,她没有刻薄我,更不会讨好我,这话……该怎么对您说呢。”

德妃给儿媳妇倒茶,笑道:“你慢慢说。”

毓溪正经地整理了心思,说道:“太子妃有着身份地位带来的骄傲和尊贵,譬如之前训斥三福晋和我,我想,在她眼里是很平常的事,兴许就没打算刁难我们,只因她是太子妃,那就是她该做的。”

德妃点头,温柔地看着儿媳妇,耐心听她说。

毓溪见额娘似乎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就更有了倾诉的欲望,说道:“听闻太子妃与索额图不对付,索额图企图拿捏太子妃,可那般老谋深算的人物,居然没能够。”

德妃提醒:“别激动,小点声。”

毓溪谨慎了几分,继续道:“额娘,今日我突然就明白了,并不是太子妃比索额图更聪明、更有能耐,仅仅是她自知身为太子妃,就该高不可攀,索额图在她眼里不过是奴才,她不需要依附索额图,也不必挑唆他与太子的关系,她做好自己的储君妃就足够了。”

德妃问:“那么于你而言,提点了什么?”

毓溪挺直了背脊,说道:“额娘,胤禛将来要面对越来越多的人,宗亲和大臣们,各有各的狡猾,我得站在他身边,替我的丈夫清醒着、冷静着,如太子妃这般,替太子清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