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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一口气说完,也不管对方接收消化多少,徐望抬起头朝着吴笙的嘴唇就吻了上去。

吴笙没躲,当然也可能是被先前那段清新脱俗的告白给震住了,还处于“你是谁,你说啥,你想干嘛”的懵逼中。

徐望趁火打劫,吻了个彻底,吻了个尽兴,真心死而无憾了。

“吼嗷——”

背后猛然袭来凛冽冷风,伴随着野兽吼叫,徐望浑身汗毛颤栗,再顾不上亲嘴,“唰”一回头!

黑熊那一掌“唰”得比他更快,结结实实呼上他肩胛骨。

死而无憾只是个比喻,不需要这么认真吧!!!

徐望活了二十九年,磕了碰了常有,却在这一爪子里才明白什么是真的疼。

大脑当机,身体木然,整个人随着熊掌力道往前倒。吴笙想擎,没擎住,被他一并扑倒。跌入厚厚雪地的瞬间,徐望再度听见了黑熊的咆哮,这一次比上次更近,更凶狠。

他要死了,而且很可能还会把吴笙一起连累死。

童话故事的开头,恐怖电影的结尾,这梦做的,太失败了。

吐槽只是一瞬间的念头,“耳中音”却是一字一句圆润清晰,就像有个小人儿站在他耳道里说话,甚至语调还带了点诡异的调皮——

【鸮:宝贝儿~提前放假,送你回家。】

徐望眼前忽然一白,就像无数探照灯对着这边打强光。他本能地闭上眼睛,只一霎,身下的吴笙消失,他结结实实摔趴到了地上,“吧唧”一声,清脆悦耳。

雪停了,天暗了,吴笙没了,顺便还带走了杀人熊。

徐望懵里懵懂地爬起来,四下张望,哪里还有茫茫白雪,广袤山林。这就是他租的房子楼下,黑漆漆的凌晨四点,硬邦邦的柏油地,林立的商铺全都紧闭,哪怕早点铺,也刚开始有人忙碌、准备。

“嘟嘟——”

急促的汽车鸣笛声让徐望回过神,他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央。连忙快走几步上了步行街道。熟悉的早点铺老板猫着腰从半开的卷帘门里出来倒垃圾,看见他,一脸惊讶,操着一口陕普打招呼:“今儿个咋这么……”

老板原本想说的是咋这么早,不想话说一半,才看清这位“熟客”的打扮——赤膊上身,一条黑色的宽松短裤。平心而论,熟客平日里穿西装打领带看着偏瘦,这一打赤膊,倒是有点线条的,看着赏心悦目,但你不能仗着自己盘儿亮条儿顺就大深秋的光膀子浪吧。

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老板只能硬拗:“咋这么……凉快。”

徐望低头看看自己,又抬头看看老板,一时分不清梦境现实。如果是梦,还带这样连续剧的?如果是现实,他好端端在自己床上睡着,睁眼睛就站大街上了,合着他活了二十九年突发梦游?

“嘶——”

突来的疼痛让徐望倒吸口冷气,下意识抬手摸后肩,一片湿漉漉。

徐望怔住,又疼,又慌,以至于迟迟不敢将手拿回来看。他现在真的宁愿自己是梦游了。

伸手摸自己后背这个姿势实在有点扭曲,早点铺老板看不过去了,关切地问:“咋咧?”

“没事。”徐望勉强扯出个微笑,搪塞两句后飞快奔进楼里。

幸而天还未大亮,跑进楼道里的徐望后怕地想,否则绝对能把人吓着。

早点铺老板逃过一劫,于是受惊吓的只有当事人自己——明亮的声控灯底下,徐望摊开手掌,一片猩红。

只着内裤的他根本进不去家门,只得在楼道里苦等,终于在天放亮时,等到了下楼遛弯的李大妈。

李大妈眼神不好,心肠倒热,一听他把钥匙忘家里了,也没多琢磨为啥这位平日西装革履的小伙子今天穿得这么“休闲”,二话不说就把手机借给了他。

徐望在满楼道密密麻麻的小广告里寻了一个排版设计没那么花哨、看着就有扑面的憨厚朴实感的“派出所备案开锁王”,然后谢过李大妈并婉言谢绝了其“上我家坐坐歇一会儿”的邀请,维持着后背紧贴防盗门的姿势,目送其下楼。

后背的伤口已经被血凝住了,即便沾到黑色防盗门上少许,也看不出来。

开锁王是个非常年轻的小伙,来得很慢,抵达的时候李大妈都遛弯回来了。饶是如此,小伙还哈欠连连,睡眼惺忪,一脸“提早上工”的辛苦。不过等看见徐望清凉的造型,那目光就瞬间警惕起来了。

徐望心虚,染了血的那只手其实已经握拳了,却还不放心,下意识往身后藏。

小伙眼睛里精光一闪,刚要开口,徐望比他还快,一声嚎叫石破惊天:“李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