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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 其余几人围过来,杨元一问道:“你还记得自己听到什么吗?”

窦启元额头上满是水珠,也不知是冷汗还是雨水。他抹了把额头说道:“记得, 因为很简单。”他回想了一瞬,便唱道:“拉勾勾,拉勾扯勾, 谁要是骗人, 就要吞下千针,切下小指。”

在场除了吴畏, 其余人的童年都曾与小伙伴拉勾约定,前面的歌词相差不大,就是末尾的惩罚换了。吞下千针, 切下小指, 血腥恐怖。

董勇丰说道:“这是第三首童谣, 拉勾切指。相传很久以前,妓|女为了留住恩|客,就会发誓, 发誓的同时切下小指。后来衍变成撒谎骗人, 违背许下的约定就必须受到可怕的惩罚。”

杨元一问窦启元:“你有没有跟其他人约定?”

“没有。”窦启元连忙摇头:“当时我到堂屋喊人, 堂屋里静悄悄、黑漆漆, 半个人影都没有。喊了半天,背后突然出现镇长的女儿, 吓了我一跳。但是当时我着急就没想太多, 她带我去卫生间。里面也是黑漆漆的, 吊着个灯泡,蹲坑上边有个小窗户,原本只是淅淅沥沥的雨声,突然就夹杂了其他声音。我仔细听,听到是两个小孩唱这首歌谣。”

窦启元停下来,歇了口气后继续说道:“本来也没觉得奇怪,听着听着还挺有意思,旋律朗朗上口。可是忽然间我就察觉不对,我进卫生间的时候仔细看过,周围是个空荡荡的大院,隔着围墙。墙外就是巷子,巷子外面没有避雨的地方。哪家放出两个小孩在雨里唱歌?怎么想都不对劲,我就攀在小窗上往下看,瞧见外头两个小孩正在拉勾,都穿着儿童雨衣。这一看,我就松了口气,刚想下来就看见面对我的那个小孩突然抬头——喝!我直接吓得抓起裤子就往外跑。”

赵嘉光:“你看见什么了?”

窦启元摆摆手,整张脸都皱起来:“别提了。那小孩整个脖子肿起一个大包,上面布满红点,仔细看才发现是细密的针头。他还对我笑,一笑,整个脖子就断了,歪在旁边,就剩下一点皮连着,妈的吓得我尿都憋回去!”

杨元一:“拉勾骗人吞千针。”

窦启元点头:“对,把他们唱的童谣联系起来,真是吓死人。我跑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另一个小孩的手,尾指齐根斩断。”回想当时昏暗诡谲的气氛下见到俩诡异小孩的情景,他不禁打寒颤:“贼tm吓人!出来的时候我撞见镇长的女儿,她没走,我就问她有没有听到歌谣——你们猜她什么反应?”

赵嘉光:“都这时候了就别让人给你捧哏,快点说。”

窦启元讪讪的蹭了下鼻子,说道:“她看着我突然笑起来,那种笑我形容不出来,反正当时看到,我瞬间背后就起了层冷汗。之后她摇头说自己没有听到,然后又问我会不会撒谎骗人,我当时一激灵,赶紧扯开话题。现在想想,都不知道是不是在诱我承诺什么东西。”

杨元一对吴畏说道:“看来我们一行五人已经有三个被盯上了。”

事情变得麻烦且棘手,吴畏被盯上自有办法脱身,但窦启元和赵嘉光两人是普通人,被盯上想要顾全就有点麻烦。

寻思片刻,他告诫另外两人:“那些东西应该只会在雨天行动,如果是下雨天你们就多注意安全,不要单独行动。窦启元,你注意这段时间不要随意作出承诺。”

窦启元点头:“我知道。”

杨元一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半,外面天色完全暗下来。走廊和房屋全都陷于黑暗中,站在门口往外面看,似乎只有他们这间房亮着灯。

静静伫立片刻,转身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一个阴影站在远处。猛然扭头看过去,发现远处十几米远的拐弯处正站着朱徐氏。

朱徐氏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发现杨元一已经注意到她后便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

杨元一又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人在偷看便将目光落在外面的雨天。雨势渐小,细线般坠下,到了晚上七点多钟便完全停下来。

杨元一对吴畏说道:“我出去转转。”

于是他便趁着雨停走了出去,先是在镇长家逛了一圈,发现镇长家有很多空房,有些房子落锁有些却没有。落了锁的房子灰尘很多,没有落锁的房子还存留着些许生活气息,推门进去发现很多生活用品还摆放在里面。

在在说明这些空房曾经有人居住,或者说,镇长家曾经很繁荣,有许多人居住。亲戚子嗣、下人奴仆,现在全都消失了。

“你想进去看看吗?”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杨元一回头看,发现是镇长的女儿朱琴。朱琴的目光从门扉移到杨元一脸上,逡巡片刻又问了一句:“你想进去看看吗?”

杨元一:“可以吗?”

朱琴:“没什么不可以。”说完,她便上前用钥匙打开门,侧身看向杨元一:“进去看看吧。”

房间里黑漆漆,不见一丝光亮,如同巨兽的血盆大口。

杨元一走进去,朱琴随后跟进来,打开灯。灯光仍是昏黄的,不太亮,但能照亮房间。房间摆设齐全,只是陈旧,落了不少灰。正对门的是一台妆奁,上面摆放胭脂首饰等物,显然这间房是个女孩子闺房,而且身份不低。

朱琴开口:“这是我姐姐的闺房,她在我七岁的时候死了。”

杨元一:“抱歉。”

朱琴面无表情:“不用,她罪有应得。”

杨元一蹙眉:“什么意思?”

朱琴勾唇嘲讽的笑了一下便恢复冷漠:“我们都有罪。”停顿片刻,便又说道:“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二十岁的时候死了,当时她在外面谈了男朋友,说是要带回来让父亲看看。不过没来得及就死了,她死后,她的男朋友接到消息,赶过来,也死了。”

杨元一:“你要告诉我什么?”

朱琴:“我认识跟随你们一起来的那个教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两年前,他也来过,但是不幸的逃出去了。”

杨元一:“不幸?”

朱琴:“他的同伴全都死了,他就算出去也逃不掉。他一定还会回来,带着新鲜的生命,回来献祭。我见过很多人,跟他一样被放出去,然后带其他人进来,最后要么疯要么死。你们也是他带进来的吧,说是要救回困在镇里的其他人,其实救不回去。你们已经有人被盯上了吧,刚才那个青年?”

杨元一:“献祭?和平镇每年发生两次你口中所谓的‘献祭’事件,每次死七个人,一年死十四个人,不包括其他正常生老病死的人,再加上和平镇分裂,许多外姓人和部分徐朱两姓人搬迁。剩下的人被困在和平镇,年轻人接连死去,生育率低下,你们不想死就必须将外地人引进来代替你们送死。我这么分析,对吗?”

朱琴点头:“没错。”

杨元一:“你说过你姐姐在外面谈了男朋友,说明她之前出去过。既然她出得去,为什么你们出不去?”

朱琴:“姐姐没出生前,她妈妈跟父亲离婚,走了出去。那时候,古镇还没有被怨灵包围。”她转身,指着房间的摆设说道:“这些东西都没用过,本来是替姐姐置办的嫁妆。”

杨元一:“献祭、怨灵、罪有应得?滞留和平镇的这些镇民曾经做过什么?”

朱琴摇了摇头,不愿意说。

“很久以前,在那座废弃的祠堂里发生过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但不太清楚。因为真的过了很久,怨灵在和平镇寻找祭品,出现在十几年前。姐姐是第一批被杀的人,那时候没人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几十年前,和平镇不知何故发生分裂,外姓人和部分徐朱两姓人家纷纷搬迁,于重湖另一边重建和平镇。剩下的镇民继续守在和平镇,并对分裂出去的人嗤之以鼻,两边关系紧张。十几年前的某个早晨,浓雾忽然出现,笼罩和平镇,阴雨连绵,死人无数。

怨灵报复之说在镇上流传,有些人想跑却死在半途。剩下的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惊弓之鸟般战战兢兢的等死。偶然间,外地游客误闯进来也被杀死。镇民发现了自己不用死的办法,而他们出不去,外地游客却能逃出去,还能带来新的祭品。

“向怨灵献上无辜者的性命,以此平息它的怒气,所以外地人都被称为祭品。”

杨元一:“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什么?”

朱琴脸上出现茫然的神色:“不知道。可能觉得没意思,可能是一时同情。”

其实都说不上,她不像镇里的老一辈,那么疯狂的想要活下去。她一出生就明白自己走不出和平镇,死亡时刻盘旋在头顶,看惯许多人濒临死亡时崩溃的模样,变得很麻木。

朱琴想了想,又告诫他,如果听到歌谣就赶紧跑,不要回应。然后提醒他,让刚才那个上卫生间的人不要轻易许下承诺,如果办不到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杨元一忽然展颜而笑:“你刚才是在提醒他?”

朱琴点头。

杨元一:“他吓了一跳。”

朱琴盯着杨元一的笑脸看,有些惊讶他在知道真相后居然还笑得出来,好像危险恐怖的怨灵并不可怕。他不像其他人,只把她说的话当成笑话,也不像一些人知道真相后仇视她。

“你不害怕,不讨厌我吗?”

杨元一:“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向朱琴道谢。

朱琴浑身僵硬,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不、不用了。我先走了,你……你们不要乱跑。等天亮雨停,如果人数够了,你们就可以走。”

说完,她便匆忙转身离开。走了一段路,回头看杨元一,眨了眨眼,忽然明白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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