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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王死了,气氛为之一松,苏定这才有时间提出意见,“将军不该这时候过来的,君子不利于围墙之下,只要叫一个心腹过来便是。”

“吴家,我还不放在心上。”

苏定顿时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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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有德这才回头去看苏定,“我记得吴家是你们苏家的姻亲?”

苏定跪下请罪,朱有德轻笑道:“吴家是吴家,苏家是苏家,苏定是苏定,这件事我还分得清楚,不过我却可以给你一个承诺,你嫁到吴家的妹妹我可以赦免。”

苏定心中微松,“谢皇上隆恩!”

朱有德对苏定的称呼很愉悦,但他还是道:“这个称呼有些早了,还是等确定之后你再这么称呼吧。”

这个夜晚,对开封府来说,注定是不眠之夜。

等邸报到钱塘,朱有德已经收服开封,安乐王的那些手下都被他所控制,而吴家也投诚了。

所以朱有德打算选一个好日子登基做皇帝。

这位新皇并没有选用钦天监定的日子,而是直接定在了正月初一那天登基,代表着新生。

因为政权一再更迭,百姓们也谨慎许多,并不敢随意议论政事,但这不代表李石收不到消息。

这段时间来的紧张局势吓坏了不少富贵人,于是李石常背着药箱出没在这些显贵人家,多多少少也听了一耳朵。

比如,安乐王并不是外头所说的暴毙,甚至不是朱有德派人刺杀,而是死在了他的原配嫡妻萧玉英手中。

当年安乐王之所以有底气与朝廷作对,靠的就是妻族的势力,现在,同样败在妻子的手中,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木兰听说后只是鄙视安乐王,这样的男人活该被杀!不然活着也是祸害我们百姓。

李石轻笑一声,却又板着脸教训她,“以后这种话不要在外头说,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木兰翻着白眼道:“我又不傻,自然知道。”说着,木兰担忧起来,“新皇有没有说去年的乡试算不算数呀。”如果不算,今年他们又要交税,也不知道这位新皇帝如何,会不会再交税。

这几年的赋税一年比一年重,如果不是有额外收入,木兰都感觉要撑不下去了。

李石沉默了一会儿道:“新皇登基是喜事,再过不久应该就有恩科的消息放出来,去年的乡试做不做数自然也就知道了。”

新皇登基往往都要大赦天下,朱有德也不例外,除了穷凶极恶,犯了不可饶恕之罪的罪犯外,轻罪的都被放或减轻了罪责。

同时,新皇决定明年开恩科。

为什么不是今年?新皇表示,科举虽然重要,但收服不听话的那些势力同样重要,于是就推迟了恩科的时间。

恩科一般只考乡试、会试和殿试,院试等因每年都有,并不在恩科之列。

本来,去年朝廷开了恩科,李江等过了乡试,第二年,也就是今年的春天可以进京参加会试的。

但那时京城被朱有德占了,皇帝逃到了开封,局势那样混乱,朝廷能不能撑到那时候还两说,而且,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去考试啊?

会试毕竟不像乡试,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明年恩科乡试,后年就是恩科会试,两年的时间,也够李江和苏文准备了,当然,是在上次乡试算数的情况下。

恩科的事一提出来,就有人提了去年的恩科。

在一些文官的眼中,去年的恩科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不仅是因为规模太小,所取用的人才质量下降,最主要还表现在,参加考试的几乎都是贫寒子弟(富贵人家都比较惜命,没参加)。

所以部分官员提议废除去年取得举人资格权利,重新考试。

朱有德瞥了那几人一眼,不在意的道:“恩科既然是先皇开的,自然是算数的,那些书生也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朱有德不承认安乐王是“先皇”,只认前朝那位昏聩的皇帝是“先皇”。

底下的文官大部分是前朝留下的官员,对这位新皇还不太熟悉,所以有些忐忑,但又带着些试探道:“只是,去年的恩科质量也太差了,臣还听说,钱塘那边有个十四岁就中了举人的,若那人是书香之后还罢,偏偏只是一农户之子。”

朱有德蹙起眉头,“是谁说的农户之子就比不上书香之后?”朱有德锐利的眼睛看着他们。

底下的官员被朱有德的威势一压,身子都有些颤抖。

朱有德冷哼一声,“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去年的恩科不也是你们主持的?还是说去年的时候你们收受贿赂,放了一些酒囊饭袋进来?”

底下的几人忙诚惶诚恐的请罪,口称“不敢”。

朱有德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回头却叫人将去年那批恩科的举人名单送来。

朱有德翻了翻,轻笑道:“他临死前倒是为朕做了件好事,此次中举的多是贫寒子弟。”

文弱书生点头,皇上在士林中的评价一向不怎么好,那些所谓的书香门第自持身份,但这些贫寒子弟一心想着出人头地,他们可不会在意这些。

这些人若是用得好了,一点也不比那些书香之后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