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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会。

她没吭声,只是沉默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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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很快就到了。

二房的骊若正式定了亲事,婚期定在半年后,夏季完礼。

三房远在江南,这个年节因三夫人有孕不便,没有回京。明筝和二夫人四夫人带着小辈们,一块儿在老太君的上院吃了顿团年饭。

夜里守岁是各回各的院子。

明筝和陆筠坐在窗下玩双陆,约定好输家要答应赢家一件事。平素旁的事陆筠自然让着妻子,可带了这个彩头,今晚明筝连输了七八回。

她懊恼地将骰子抛回去,摆手道:“不来了。”

陆筠笑说:“我也赢得有些腻烦,不若直接来践诺何如?头一件事,把你从我这儿拿走的那双并蒂莲花锦鞋还我。”

明筝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侯爷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堂堂嘉远候,私藏女人家的东西,不害臊。”她偷拿了回来,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一直不动声色,他倒沉得住气。

陆筠扭住她手腕,把她拖向自己,“或是你给我件别的,”他目光顺着她脸颊一路下移,“你贴身的东西……戏文里说,情爱中的男女,总得有件信物,我那几个月在外头,想你的时候,连个寄托也没有……”

屋里烧着地龙,今晚的炭火格外旺,不远处还架着只铜炉,钵子里一直温着茶和酒。

明筝鼻尖儿冒汗,被他揉到怀里头,更觉得闷热,她推他,压低声音道,“别闹……”

陆筠目光灼灼,一手环住她,一手挑开桃红色长袄最上头两颗如意扣。

玉色水头佳,色泽莹润,衬着与外头同色的桃红里衣,只是微敞,也足妍媚。“我可没闹,我这不是正正经经的与你说话?倒是你,耍赖可不是淑媛风范,我的嘉远候夫人。”

……片刻外头传来赵嬷嬷的声音,“奶奶,侯爷,厨上备了几样小菜,给您二位佐酒,是这会儿摆进去,还是待会儿再说?”

“进来。”说话的是陆筠。

赵嬷嬷引着人进来,见陆筠独自立在窗边,适才身上那件竹青色的袍子换了,此时穿的是套牙白金螭纹宽袍。

一眼没望见夫人,赵嬷嬷不敢朝内室再多看。陆筠信步走出来,随手摸了几块碎金赏下去,“一年到头嬷嬷操持内外,照料夫人和姑娘,辛苦。”

赵嬷嬷有些受宠若惊,忙要跪下来致谢,陆筠摆摆手,道:“今儿除夕,大伙儿都不必上值,各自玩去吧。”

等众人谢恩退了出去,陆筠端着一壶两盏,走去内室。

明筝披散长发,坐在妆台前嗔怪地睨他一眼。

陆筠笑着在桌前坐了,“夫人似乎心有不忿,对本侯适才提的几样要求不满?”

明筝不理他,勉强挽好头发,磨磨蹭蹭走到他面前。

陆筠指了指自己膝头,“来坐这儿。”

明筝脸上红晕没退,这会儿又着火似的烧起来。陆筠钳住她手一把将她扯到腿上,咬着她耳尖低声道:“第六件事,与我饮个交杯。”

两臂相绕,距离愈加近。

杯盏见底,热酒入喉。

明筝抬眸看见他半眯的凤眸,温柔,深情,暗含涌动,似春风吹皱的湖水。

长夜静寂,佳节良时,窗外檐下垂挂的一排长明灯笼透过窗屉投入橙红摇曳的光影。

酒味香浓,眼前的人细密的吻更令人沉醉。

“陆筠。”

“……嗯。”

“如果十六岁那年向我提亲的人,是你就好了。”

如果一开始她嫁的人,是他就好了。

陆筠微顿,抬手拨开她发钗,让满头青丝滑落下来。

“迟些也没关系。”他说,“我总会等到你,哪怕耄耋白首,多年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