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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的温暖骤然消失,她只觉得冷,脸上的泪水被风吹干,刀割般的疼。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晚她浑身湿透在游泳池边被他扶住,回头一霎那看到他,是如何的心情。像是被上帝静止的画面,远在对岸边的喧闹人群,还有音乐都被模糊掉,只有他的眼睛那么直接专注,看着自己。

他浑身也湿透了,狼狈不堪,两个人都难得当众如此狼狈。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这么凑上去,只想着最后一次,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自己的感情。面前的人是自幼喜欢的,唯一喜欢的,只是这么双唇相碰就已经不能再呼吸。

直到两个人都不能呼吸,却还是贴着冰冷的池壁,不停地加深着那个吻。

他说:“够了吗?”

那么的随意,可声音中也带着喘息。

如果他不是许诚的孙子,他就不会想要拼命证明自己,甚至不惜牺牲一切。那时候他坚信着只要两个人是相爱的,无论多久都会在一起,却忘了生活可以改变一切。

如果那时候能爱下去,一直坚持下去,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在开车回去的路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打开收音机,努力找些欢快的节目听,可还是止不住眼眶发酸。

到家的时候,她在楼下坐了很久,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甚至在洗手间用冰水浸泡毛巾,压住双眼,让哭得红肿的眼睛不要那么明显。

直到后半夜,她才悄声走上楼。

韩宁睡得很沉,睫毛一动不动地,她在床边蹲下看着他的脸。从眼睛到鼻梁,再到嘴唇、下巴,最后终于探头轻碰了下他的嘴唇。

没想到他竟伸出手,淬不及防地把她的头压下来,滚烫的手心就贴在她的脑后,舌头直接滑入她的口中,酒精味混着薄荷的香甜,侵占着她的每一寸意识。

最后他放开她时,才懒懒地闭著眼说:“我为了等你,特地吃了口香糖。”

她含泪笑著,嗯了声:“尝出来了。”

他把她搂在身前,轻声喃喃着:“你爸是不是把多年珍藏拿出来了,我记得我一朋友去拍过一瓶陈年茅台,八几年的就要七八万了,这76年的怎么也要二十几万。”

她笑:“是啊,我爸真把你当女婿了。”

韩宁轻吻了吻她的肩膀,再没有说什么。

不过几分钟,她就听到韩宁均匀的呼吸声,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睡着了。不过照他喝的量,应该是硬撑着在等自己回来。

整夜冷透的心,渐渐有了些暖意。

所有的都会过去,包括沈瑛案的彻查。

只是当韩宁的无限期假期结束时,他已经递上了一封辞职信。萧余忽然很怕见到韩宁的父母,每次提起韩宁都是一笑置之,甚至还说:“我早和我爸说了,我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小娇妻,从此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单就是能让浪子回头这一点,你就得了满分。”

再离开之前,她带着韩宁和小学同学吃了饭,席间欢声笑语的,大家都笑著说果真是内部调剂,真就被南京军区来的帅哥追走了。众人都是一个大院长大的,早已知道萧余和许南征那段短暂的爱情,却都默契地只字不提。

就连许诺也笑声连连,称自己是各种的羡慕嫉妒恨。

席间她离开透气,却在走廊处打电话时,看到了故人。

向蓝。

很久不见的人,自从那晚从许南征办公室离开,就再没见过她。

就像韩宁是个导火索,她又何尝不是自己跨不去的障碍,可当时无论恨的多咬牙切齿,现在面对面了,却只剩向蓝在局促不安。

“笑笑姐,”向蓝看着她,“我一直想和你说对不起,可是根本没有机会找到你。”

她微笑:“我去法国了,刚才回国半年。”

向蓝沉默着。

萧余看了眼她走出来的包房,亦是欢声笑语不停:“回去吧,有机会再联系。”

“我真的不知道,”向蓝看见她真的要走,才忽然又出了声,“那天我真的不知道许总和你在一起,对不起,笑笑姐,对不起。”

她连着说了很多的对不起,连身边走过的服务生都不禁侧目。

萧余只笑了笑,转身离开。

没想到韩宁就站在包房门口,看着那个红了眼眶的女人问:“怎么了?”萧余含糊解释:“以前的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