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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嫔见西鲁克氏来拜访,亲亲热热地挽着她胳膊,“多谢福晋这些年对三格格的照顾,当初送她出宫,我已经抱着见不到她最后一面的心思了。”

想到此,荣嫔不禁眼圈发红,那时赛音察浑身子弱,三格格又才出生,她只是一个庶妃,孩子不在身边,就是担心,也没办法,虽然舍不得,可是为了孩子的安全,也努力克服思念之情。

“荣嫔娘娘过奖了,三格格聪明可爱,我和王爷疼她是应当的。”西鲁克氏同样带着笑。

三格格揪着西鲁克氏的衣服不撒手,即使落座的时候,也是条件反射地冲进西鲁克氏的怀里,如果不是一旁的奶嬷嬷不停地提醒,西鲁克氏又哄着,三格格不想回到荣嫔身边。

三格格趴在荣嫔怀里,看着西鲁克氏,认真地给她说着自己这些天在宫里的生活。

荣嫔看的心绪复杂,再不努力,这个女儿就要彻底飞了,感觉就是给裕亲王他们生的。

等到西鲁克氏离开时,三格格又是哭的撕心裂肺,抓着她的手不分开。

……

等到西鲁克氏前脚才离宫,后脚就听到荣嫔不满三格格和她亲近,将三格格打了一顿的消息,三格格哭的差点厥过去,西鲁克氏连忙派人去打听真相,知道荣嫔没对三格格动手后,松了一口气。

接着宫中又传出荣嫔时常严斥四阿哥、三格格,所以弄得两个孩子进宫这么多天,一个个都和她不亲,荣嫔眼里只有长生阿哥……

还有许多荣嫔和孩子之间的摩擦小事,说的有鼻子有眼。

……三格格不小心将长生阿哥闹哭,就被荣嫔打了一巴掌……

……荣嫔不让四阿哥接近长生阿哥,担心四阿哥嫉妒小阿哥,伤害到他……

……荣嫔对四阿哥冷暴力,时常吼四阿哥和三格格,经常在三格格面前说裕亲王夫妻的坏话……

……四阿哥因为荣嫔的疏忽,再次生病……

……

对于这些谣言,荣嫔是怒火冲天,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有人对她出手,但是耐不住旁人睁着眼说瞎话,一起朝她身上泼脏水,故意浑水摸鱼。

因为这事,坤宁宫和慈宁宫都宣了她,话里话外进行敲打,让她就是喊冤也没地方,就是去找皇上诉苦,可是皇上表面安慰,话里话外都在警告自己不要亏待三格格和四阿哥。

加上秋燥,容易上火,荣嫔这些天不仅嘴里长泡,脸上也长了痘,连皇上都不敢见了,天天喝太医院配的苦汤药。

……

听到荣嫔的下场,不知道宫里有多少人暗地里偷笑。

延禧宫中,昭贵妃和宁贵人一起插花,两人正好说到荣嫔的事情。

昭贵妃拿起金剪减下一截枝杈,慢条斯理道:“你觉得荣嫔可怜吗?”

宁贵人开口道:“她有子有女,而且还是嫔位,我羡慕她。”

“你也不必羡慕她,你进宫时间短,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咱们钮枯禄氏的孩子不会受委屈。”昭贵妃淡淡道。

宁贵人听到这话,抿了抿嘴角,神情有些黯然,“姐姐,可是皇上似乎不怎么喜欢我,我是不是没用!进宫快大半年了,也没有孩子。”

“你乱想什么!”昭贵妃点了点她的额头,“小小年纪就这样伤春怀秋,亏本宫还以为你是个稳重性子,宫里从来不缺人,没有孩子又怎么样?难道让家里再送一个姑娘进来,那样将你我当成什么了,放心,本宫允许额娘将你送进来,是因为你是我亲妹妹,其他人我可不认!”

宁贵人闻言,故作活泼地皱了皱鼻子,“唉!姐姐这么说,让我压力好大。”

“宫里的女人无论身处何位,都不轻松。”昭贵妃叹了一口气,忽而停顿了一下,失笑道:“当然也有例外!”

宁贵人猜测道:“是承乾宫那位?”

昭贵妃语气带着几分羡慕道:“慧妃也是!”

……

此时被羡慕的佟安宁正在护国寺悠哉悠哉地玩耍。

她带着皇太后、伊哈娜在山上游玩、野炊。

看模样,玩的已经乐不思蜀,忘记今夕是何年,对于康熙的催促则是早就抛到了脑后。

而且还和伊哈娜当了一次考古学者,在护国寺附近山上的一个干涸河道旁,找到了一处埋在废墟下的遗址,从里面挖出了许多铜钱、陶瓷和青铜器。

根据随行的僧人推测,这处废墟应该是八九年前的大地震给震出来的,因为他小时候没见过这个遗址,当时山里的河道也没有损坏。

佟安宁猜测,僧人说的应该是康熙七年发生在山东的大地震,京城也有震感。

据说地震破坏十分严重,墙倾屋塌,河水倾泼,死了八千多人。

想起康熙七年发生的大灾大难,佟安宁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先是地震,再是永定河水灾,不怪当年的康熙绝食。

从废墟里,佟安宁和伊哈娜找出来一些装钱的陶罐,有两三个陶罐被满贯铜钱盘满了,粗略估算一坛有四贯钱,盘曲折叠地堆积在陶罐里,满是泥垢和铜锈,乍一看,好像陶罐里放了一堆粗麻绳。

伊哈娜皱眉:“一点都不值钱。”

佟安宁笑道:“咱们享受的是探寻的乐趣,这些钱还没有鉴定,值不值钱还两说。”

经过鉴定,这些铜钱多是唐宋时期的东西,也算是古董,但是值不了几个钱。

“我就说嘛!古董哪有那么好找的!”伊哈娜叹气。

佟安宁若有所思道:“要不我们现在埋一堆东西,然后画个藏宝图,等到几百年后,那些陶陶罐罐就成古董了,肯定值钱。”

她记得明清时期的青花瓷瓶都挺值钱的,藏宝图就当是吸引火力,说不定未来会成为一个世纪宝藏,引领全世界人追逐。

“可以吗?”伊哈娜有些不信。

佟安宁笑道:“反正也没有多少成本!”

……

紫禁城中,现下努力办公的康熙也了解了这些天佟安宁和伊哈娜的经历,顺便收到了佟安宁送的礼物——两坛满是泥垢的陶罐。

打开陶罐,里面都是铜钱。

康熙看了看佟安宁的来信。

【皇上表哥,你知道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

——是人死了,钱还没花完,然后死后千年还被后人挖出来围观。

所以要及时行乐,不要吝啬,该花花,该用用,如果你不用,你存下的钱,多半要被后辈中的纨绔子弟祸害完。】

康熙挑了挑眉,“如果人活着,钱花完了怎么办?”

梁九功以为问他,连忙道:“自然是努力挣钱!”

康熙没理他,梁九功就知道康熙是自问自答。

康熙继续往下看,发现在信的结尾,佟安宁回答了这个问题。

确切来说,是她问到了这个问题,【皇上表哥,你觉得‘人死了,钱没花完’和‘人活着,钱花完了’哪个更惨呢!】

康熙嘴角微抽,果然一切在佟安宁的掌控中。

康熙让梁九功将信放起来。

梁九功恭敬地接过信。

佟主子这些天在宫外,信倒是写的勤,看来是有危机感了。

什么时候能给皇上送一份情书,那就是彻底开窍了。

……

佟安宁现在确实有危机感了,不过不是因为康熙。

回到护国寺时,她猛然记起一件事,康熙早期年间,京城似乎也发生过一次史无前例的大地震,根据史料记载,足有八级,就算是现代社会,也承受不了八级地震,现在这个时候,更加承受不了。

如果发生了,真是天塌地陷,对社会造成严重打击。

佟安宁辗转反侧一夜,死活想不起时间来,想的脑袋打结,可是记忆中的确切时间就是没有一点灵感,别说日月了,就是年份她都记不起来。

早上卯时正,清晨的雾气还未消散,天际的霞光燃烧了半边天,随着太阳爬的越来越高,它逐渐收拢,仿佛害怕与其争锋。

夏竹站在佟安宁的床前皱眉,往常这个时候主子应该醒了,想到此,她轻手撩起纱幔,轻轻道:“主子,已经卯时正……主子!”

夏竹神色大变,“珍珠,快去叫太医,告诉秋嬷嬷、佟嬷嬷,主子不舒服!”

只见床帐中,佟安宁俏脸绯红,眉峰紧促,双眼紧闭,呼吸急促,额头不断有细汗伸出,嘴里不断呢喃着话,暂时听不清。

夏竹先试了试手背温度,然后将手背放在佟安宁的额头,手背被烫的一惊,连忙吩咐宫女递上凉帕子给她降温。

秋嬷嬷和佟嬷嬷接到消息,连忙赶了过来,随行太医也不敢耽搁,飞速赶了过来。

秋嬷嬷趁太医诊脉的时候,在训斥夏竹等人,“娘娘都烧昏了头,你们居然现在才发现,昨夜守夜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