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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大雨下的又急又快,茉雅奇他们基本上身上半湿,两个孩子乐呵呵地抹着脸上的雨水。

“真是没心没肺。”茉雅奇一边给他们擦着脸,一边笑骂道。

两个孩子乖乖仰着脸傻笑。

等到他们收拾完了,佟安宁还得知了另外一件事,平妃也进了园子,预计和康熙见过面后,就会来给她请安,所以伊哈娜也没有瞒着佟安宁。

佟安宁又看了看外面的大雨,“哇!看来她要变成了落汤鸡了。”

“噗呲!”伊哈娜忍俊不禁道:“放心,你和皇上都看不到。”

即使被淋湿了,如果不是紧急事情,肯定要收拾一下,否则就是御前失仪。

平妃那么重规矩的人,肯定不会让自己留下这错处。

“唉!”佟安宁顿时有些失望。

“唉——”娜仁这小家伙学着她的样子,十分努力地叹了一口气,

乌尼见状,也学着她的样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还戏精地使劲甩了甩手,“唉——”

“哈哈哈!”

众人被两个小家伙这萌态斗的哈哈大笑,佟安宁乐得差点站不稳了。

茉雅奇见佟安宁开心的样子,给了那苏图一个满意的眼神。

之前她这一直没让两个孩子过来,就是担心他们年纪小,耽误额娘养病,现在看来,带他们来给额娘解闷也不错。

佟安宁笑了一阵,让茉雅奇他们下去换衣服。

午膳后雨势小了,又变成了朦朦细雨,如果不是地面的积水,仿佛刚才那一阵疾风骤雨是幻觉似的。

伊哈娜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佟安宁喝完药后,正打算午休,谁知外面宫人通报,说是平妃来了。

佟安宁见状,直接在内室接待了她。

按理说两人顶多也就是一个多月没见,可是乍一见,两人面上都有些恍惚。

平妃原以为会见到一个瘦骨嶙峋、气若游丝的佟安宁,谁知道佟安宁的状态要比她想想的要好。

佟安宁身子骨看着十分瘦弱,脸色白的如纸一般,唇瓣也是没有生机的暗红色,但是精神却不差,她之前见过许多病的十分严重的人,不止身子孱弱,精神气也仿佛没了生机和水分的枯木。

这不该!

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样子。

想到此,平妃低垂的眸中闪过一丝戾气。

“臣妾给皇贵妃请安!”平妃恭敬地行了一礼。

“平妃起来吧。来人,给平妃娘娘看座。”佟安宁开口道。

平妃坐下后,抬头道:“皇贵妃现下身子如何?宫中的姐妹都担心您!”

佟安宁礼貌地笑了笑,“本宫的身子还是老样子,你们不用担心,在宫中安稳度日就好。”

不管平妃心里是如何想她,这次也是来探病的。

“臣妾听到这话,就放心了。”平妃同样笑道。

然后她命人搬过来一个箱子。

佟安宁目露好奇地盯着箱子。

“娘娘,这些日子,宫中的姐妹为表心意,给您抄了一些祈福经书。臣妾这次都带过了。”平妃说道。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箱子被打开,里面果然是整整齐齐的书册。

佟安宁看到满箱子的经书,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本宫过往生病时,怎么没见大家这心意?”

她看着这满箱子的经书,心里的不妙预感越来越多,感觉像是给自己的“诅咒”。

“这……大家也是没想到,还请皇贵妃娘娘恕罪。”平妃没想到佟安宁说话这般不客气。

宫中嫔妃兴起给皇贵妃抄写经书的风潮,也是因为皇宫内外都传言她将要不久于人世,皇贵妃和皇上相处了几十年,感情一向好,等到皇贵妃走后,若是皇上秋后算账,大家就麻烦了。

所以就兴起了为皇贵妃抄写经书,对于嫔妃来说,抄写经书是最稳妥的法子了,又实惠,也不用担心沾染错处,毕竟如果因为谁送的吃的、用的惊扰道皇贵妃,惹得她病情加重,那就得不偿失。

“咳……本宫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本宫不信鬼神,大家不需要将这个精力放到这上面。”佟安宁扶额道。

看着满满一箱子,看来今日宫中的那些嫔妃真的挺无聊的,居然给她抄了这么多。

她可不会脸大觉得,这里面全部都是祝福,可能有人心里一边骂她,一边抄写。

等到她回到了宫里,要劝那些嫔妃,如果真的闲来无聊,与其抄写佛经,不如抄写几本四书五经,或者医书什么的,可以捐赠出去。

佟安宁将这个想法记在心里,自己真能撑过去,就让她们换成医书或者四书五经,然后拍卖出去,得到的钱款捐赠出去。

平妃:“皇贵妃这话,臣妾回去就给姐妹们说,让大家换一种方式。”

“算了,你们就不要折腾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佟安宁示意一旁的宫人将地上的箱子搬走。

平妃注意到佟安宁手背上暗紫色的经脉,原先白皙的手有些发黄,手背瘦的仿佛只有一层皮,眸光闪烁,唇角微微勾起,用帕子遮住嘴角的弧度,面露担忧,“皇贵妃,说来,臣妾其实今日看您心里有些忐忑。”

“哦?”佟安宁被挑起了兴趣,“怎么说?”

见她上钩,平妃眸光更加亮了,低声道;“前两天,有御史弹劾佟相揽权贪纵,陷害异己,江南道有考场发生科举舞弊,据说和隆科多有关,现在已经有不少朝臣在联合弹劾佟相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本宫怎么不知道?”佟安宁蹙眉。

上月,茉雅奇、胤祚的弹劾好不容易才消停,现在又轮到阿玛了,难道真到了多事之秋。

平妃面上安抚道:“其实您不用担心这个,臣妾的叔父索大人这些年也经常被弹劾,只要皇上护着,佟相就是真做了那些事,顶多就是罚些俸禄罢了。”

佟安宁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平妃,此事倒也不必推己及人,本宫的阿玛可没有索相的胆子,只是弹劾而已,又不是干了坏事,这点事本宫还是能撑住的。”

“皇贵妃误会了,臣妾只是担忧您被蒙蔽,宫内谁不知道您大公无私,臣妾就担心宫外有不了解的百姓往您身上泼脏水,之前八公主打上了直亲王、理亲王、八贝勒他们的大门,可是给咱们大清的公主抹了黑,臣妾担心因为这事,影响到八公主和瑾亲王。”平妃微微低着头,语气看似关心,可是扬起的眸子却藏着一丝挑衅。

佟安宁眯起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她清楚对方是故意说这些,就是为了影响她。

平妃不会真信了外面的传言,以为她死后,她就会登上皇贵妃的位子。

如果真是藏着这心思,她就是死了,也要留下遗嘱推举伊哈娜,再不济惠妃、荣妃、宜妃,那个都行。

“你说的有道理,此事确实严重。不过本宫相信阿玛他们,若是真犯了错,大不了回家养老,说来,平妃你似乎比本宫还小六七岁吧,可是看你现在的样子,看着比本宫还大,知道为什么吗?”佟安宁换了话题,歪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平妃今年四十多岁,是端庄大气的长相,模样状态倒没有佟安宁说的那么夸张,只不过她喜欢老成的衣服颜色,加上过于老气的妆造,整体外貌看起来,倒像比惠妃她们一个年纪,就连伊哈娜这种常年不在宫中的人,都看着要比平妃年轻。

平妃眼皮微跳,初时有些恼,生过气后,反而有些兴奋,说明她说的那些话还是影响到了佟安宁。

“臣妾不知。”平妃恢复平静。

佟安宁:“因为想太多,主意太多,不仅催人老,也惹人烦,所以本宫身为皇贵妃,一向不怎么管娘家的事,平妃,这是本宫给你的经验。”

“皇贵妃……这话是何意?”平妃心中刹那掀起波澜,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佟安宁,想要得到答案。

这会是佟安宁给她的暗示吗?

可是以她和对方的关系,赫舍里氏和佟佳氏之间的纠葛,她怎么会这么好心!

“你猜!”佟安宁抬手打了一个哈欠,“本宫累了,现在外面雨停了,平妃你可以离开了,省的又淋湿了衣服。”

“皇贵妃……”平妃仍然有些不死心。

珍珠上前,挡在了床边,恭敬道:“平妃娘娘请。”

平妃见状,只能福身行了一礼,“臣妾告退!”

……

等平妃离开,珍珠不解道:“主子为何那样告诉平妃娘娘?”

佟安宁躺下,将薄被盖在身上,“让她高兴几日,毕竟相处了这么些年。是她想岔了,我也没多说。再说让索额图他们在外面吸引目光也挺好的。”

珍珠:……

……

傍晚,茉雅奇带着娜仁、乌尼来看佟安宁,询问起平妃的事情,“额娘,我听说奴才说,下午平妃来给你请安。”

“嗯。对了,她现在还在园子里吗?”佟安宁一边和两个孩子玩着玩具,一边问道。

慧言道:“还没有回去,奴婢去打听了一下,听说平妃娘娘要陪皇上两天,后天才回去。”

茉雅奇听出不对劲,皱起眉,“额娘,她是来讨好皇阿玛的。”

佟安宁闻言,斜了她一眼,“难道你还真信了她是来看我的。”

茉雅奇立马起身,“那我不能让她的奸计得逞。”

两个孩子见状,仰头懵懂地看着她。

娜仁:“额娘?”

乌尼咬着手指,歪头奶声奶气道:“去玩?”

茉雅奇目光移到他们身上,眼珠子转了转,脸上染上笑颜,“嗯,咱们去找皇玛法去玩。”

佟安宁:……

她想对茉雅奇说,她想多了,男人大多贪恋年轻的好颜色,尤其古代,还是帝王,可没有对感情忠诚这种信念,康熙也不免俗,这一两月,对外宣称陪着她在畅春园养病,外面都说她有福气,和康熙感情好,其实畅春园里还是有两名年轻贵人陪着他。

今年又要大选,预计宫中又要进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