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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月,斐济虽身不在皇城,但却给苏芩暗地里收拾了不少烂摊子。而至他从项城回到皇城的这些日子里,小姑娘又给他惹了不少麻烦。竟将手伸到了冯宝的东西两厂里。

郴王死的太是时候,转移了冯宝的注意,只是他可不能再由着这小姑娘折腾下去了。

自觉自个儿做的完美无缺,哪里知道是漏洞百出,却还偏偏得意洋洋的要跟自己炫耀。

想到这里,斐济便不由自主的轻勾了勾唇。

他慢条斯理的摩挲着手里的茶碗,白皙指尖搭在茶碗边缘,指骨分明的手掌托住茶碗底部,轻轻的晃动。

茶水的影子打到男人晦暗不明的脸上,飘飘悠悠的动。清冷眉眼搭拢下来,浓墨般的睫毛印在眼底,留下一层暗影。

“爷。”青山急匆匆的奔进来。“小主子被夏达带进宫里头去了。”

男人端着茶碗的手一顿,半阖眼帘一瞬掀开,眸光冷冽。

“爷。”青山后,那被斐济从项城带回来的绿水身穿劲衣,跪地道:“冯宝带着东西两厂的人将咱们的驿站给围住了。说奉陈太后懿旨,要捉拿杀害郴王的凶手。”

绉良瞪着一双铜铃眼,“啥凶手?”

绿水道:“听说是那在皇庙里抓到的黑衣人已经招供,是爷派他去杀害郴王的。”

“呸!”绉良唾弃一声,“咱们爷要杀人还要找这种小瘪三。”

绿水没搭拢绉良,继续道:“爷,冯宝看起来像是要来硬的,咱们该如何应对?”

男人缓慢闭上双眸,坐在太师椅上没动。白皙指尖敲在茶案面上,“叩叩叩”的十分有规律和节奏。

堂下三个男人面面相觑,也噤了声。

爷这是被人给陷害了。要杀那郴王,哪里用得着爷动手……

驿站外火光冲天,冯宝和冯志带着人,手持火把,将驿站团团围住。门房连滚带爬的前来禀告,在看到站在堂内的几人时怔愣半刻,被绉良一脚踢了出去。

外头喧闹的厉害,堂内却尤其安静。

驿站的大门被冯宝破开,冯志手持懿旨,嚣张的开始带人搜刮驿站,寻找斐济。

屋内,灯色晦暗,男人终于睁开眼眸,眼底波涛暗涌,如寒冰淬毒,“青山,绉良,你们两个去把阿凤安置好。其余的人,跟我杀进宫去。”

……

宫内,夏达行在幽深宫道之上,身后跟着一个身形纤细娇媚的小宫娥。

小宫娥梳高髻,戴莲花冠,簪花于鬓角。穿一套素白刺绣纹样裙,交领上襦、长袖短衣,腰间一条短小腰裙,裙幅下边一、二寸部位缀以一条花边压脚。行动时细褶如水纹,色极清雅,微风吹来,色若月华。

明明只是一条寻常宫娥裙,但穿在这个女子的身上,却偏偏透出一股子不一样的感觉来。修长纤媚,莲步轻移,衬出婀娜身段,惹人遐想。

夏达行在前头,手里提着一盏宫灯。

宫灯色蕴,能看到身前被照出来的一方倩影。胸大腰细,轻盈堪怜,漾着翩翩裙裾,如花般散开,露出一双红鸾小脚,嫣然百媚。

夏达往前迈一步,踩上那影子,只觉脚下花香细生,让人不忍落足。

苏芩蹙眉,悄悄往前行一步,将自己的影子从夏达脚下撤出。

夜色已沉。两人一路无阻,至陈太后处慈宁宫,夏达率先入,苏芩紧随其后。

宫内沉静,半点无人声,显然夏达已打点好。

苏芩踩着脚上的宫鞋,入侧殿,看到榻上坐着的女子。

头上佩戴髻,并一套宝髻花簇鸣珰,穿桃红色大袖的袍子,裙褶繁密细巧,披散开来,裙身绣艳丽纹样。琉璃宫灯下,女子面色极好,粉面朱唇,透着胭脂媚色。

但苏芩上前细看后便发现,这些红润气色皆是用胭脂水粉堆砌出来的。

“今日陈太后特请了皇城内诸多贵女夫人前来慈宁宫内叙旧,郴王妃陪了半日。”夏达压着声音道。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沈宓会如此装扮华丽的原因。

“姀姀,我们的时间不多。”夏达提醒道。

苏芩上前,拨开面前的珠帘,迈步进去。

沈宓头也不抬道:“不是说了本宫不吃了吗?”

“是我。”苏芩开口,声音细糯,透着绵软,如莺啼婉转,柳浪如丝。

沈宓霍然抬眸,看到立在成串珠帘前的苏芩,面上一喜,“苏三,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