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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 是谢嘉礼的生日。

高鄢也从南杭赶过来,参加谢嘉礼的生日派对。

高鄢靠在沙发里,豪迈说道:“怎么样够意思吧?特地赶过来给你过生日。”

谢嘉礼没精打采地哼道:“你那是为了来给我庆祝生日的吗?”

为了来偷偷看白苏茉, 这才是高鄢每月必跑来嘉北一次的真实目的。

梁西祈和女友坐在旁边,抽空轻笑着接了一句:“追了两年还是三年啊, 还没追到手, 真不知道该夸你还是……”

谢嘉礼懒洋洋地轻嗤了一声, 讳莫如深的眼神扫过斜对面的高鄢,以及今晚从始至终置身于事外的路景澄。

“夸个屁,傻子才死命地惦记别人的青梅竹马。”

梁西祈了然地摇头笑了笑。

高鄢眼神闪躲,转移注意力地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

谢嘉礼今天心情不愉快,上午在家和他爸大吵了一顿,彼此都说出了要断绝父子关系的话。晚上的生日趴倒也办了,但是到场露了个面就撤了, 花钱供朋友们玩乐,他们几个关系比较铁的单独出来聚。

“别怪哥们说话难听, 白苏茉就是心里根本没你, 但表面钓着你。”

这些话谢嘉礼平时偶尔也会说高鄢一次, 让他喜欢归喜欢, 别去当没有原则的“舔狗”。只不过今天心情不好, 又喝了不少酒,言语上更为犀利直接。

“你追她, 当‘舔狗’这都没什么, 我他妈追人高兴的时候也这样,但你别被她当枪使啊。……再说你自己愿意被当枪使, 别拉上哥几个啊……老子早就想骂你了。”

谢嘉礼越说越气, 忍不住骂骂咧咧的, 又想起之前白苏茉的事情,气得摔了手里的杯子。他女朋友拍了拍他的胳膊,让他降降火。

在场的几个人,除了两个女生不知道,剩下的几个人全都心知肚明,谢嘉礼是指什么事情。

说的是上次白苏茉过生日的事情。

白家女儿的十八岁生日排场自然很大,朋友和同学一共邀请了二三十号人,办在白家南城区的独栋别墅,也邀请了他们几个。

谢嘉礼和梁西祈从小一个大院长大的,两家人关系亲近,两个人的爷爷有着过命的交情。虽然后来父母们各自经商,两家住处相隔甚远,但是两个人是打小一起闯祸挨打的交情。

谢嘉礼和路景澄是在小学认识的,在球场上被路景澄打服的,双重含义的“打”。毕竟谢嘉礼本人也承认他这人嘴欠还性子冲动。

在路景澄把他打服了以后,他就抱着“打不过,就结拜”的心理,死皮赖脸地跟着路景澄混了。不过,他自己依旧坚持说,他的球技和路景澄相比,只是稍微逊色一点点。

那时两个人是对头,他嘴上不服,心里也不服。现在嘴上不服,但是心里服,是彼此的兄弟。

后来路景澄家中突发事故,转学到南安读书,他们又认识了高鄢。

谢嘉礼和高鄢之间隔着一层关系,和白苏茉也不是特别熟,梁西祈对此更是不太熟。但是因为之前高鄢带着白苏茉来过几次他们的聚会,又是路景澄阿姨的女儿,所以谢嘉礼和梁西祈也就应邀了她的生日派对。

归根到底还是看在路景澄的面子上。

他们各自开车参加白苏茉的生日派对,到了晚上九点多,重要的切蛋糕许愿环节已经结束,路景澄几个人要开车离开,却没想到车钥匙找不到了。

“我随手扔这儿了啊。”谢嘉礼右手抵在脑后左思右想,他明明记得一进门随手扔这儿了啊。

梁西祈吐槽他:“猪脑子。”

谢嘉礼真怀疑起自己的脑子了。

路景澄站在旁边,手指懒散地夹着香烟,低头看手机,语调轻慢随意:“高鄢,我车钥匙。”

刚来没一会儿,高鄢说要借他的车出去拿给白苏茉买的东西。

“……景澄,今天苏茉生日我们就在……”高鄢边挠头,边磕磕巴巴地说道。

路景澄这次抬了头,漆黑狭长的眼眸中没什么温度,嗓音淡淡的,言简意赅地强调。

“车钥匙。”

高鄢语气中带着恳求的意味:“景澄,要不今晚别走了……”

他在苏茉面前夸下海口,说是一定能留下他的这些朋友,帮她稳住生日派对的场面。

“行,车留给你用。”

路景澄慵懒地靠着走廊的墙壁,下颚线凌厉利落,透露着冷戾疏离的感觉。

他掸了掸烟灰,灰色的烟灰簌簌落在白家别墅昂贵的木质地板上。

“我叫别的车来接人。”路景澄掀起眼皮看了谢嘉礼一眼,懒洋洋地说道。

打完电话,路景澄步调闲缓地走回客厅,坐在沙发里等车接人。

谢嘉礼此时也什么都想明白了,高鄢这是替旁人截他们的意思。

他瞬间怒火起三丈,抬手指了指高鄢,咬牙骂道:“高鄢,你蠢不蠢啊???”

鬼迷心窍到没脑子。

一直被人群簇拥着的白苏茉见路景澄几人折回,以为是高鄢将他们说服留住。

白苏茉见路景澄要离开,推开簇拥着她的人群,踩着崭新的白色露跟小皮鞋,步伐急匆匆地跑到路景澄坐着的沙发前,娇美漂亮的脸颊上是甜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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