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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微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没办法啊,我想让我的学生小可爱们听我讲课,需要偶尔幽默让大家笑笑,不至于太过无聊……”

“路景澄真的要应聘燕大航天工程系的讲师?”孙欣菲将话题又给拉了回来。

舒微点了点头,又强调说道:“他是这么和我说的,到底是不是,我不清楚也没有多问。”

两个人是陌生人,她不适合开口问。

孙欣菲问道:“那你呢?决定留在大学教书,会留在燕大吗?”

舒微摇摇头:“应该不会,我想回南安或者嘉南……”

“路景澄不知道吧?”

舒微语气微顿:“我没有告诉他的必要吧……”

说完这句话,舒微眼神飘忽地喝了口果汁。

孙欣菲也跟着她跟了口果汁,然后剪了两块五花肉分给舒微。两个人相对沉默很久,孙欣菲才回忆着缓缓开口说道:

“微微,我在大学的时候有次看你的歌单,很多陈奕迅的歌。……我记得那时很多人都喜欢陈奕迅,我当年就好奇问你,你听的陈奕迅的第一首歌是哪首……”

舒微也想起来大一军训时候,中间放风休息的时候,和欣菲就近坐在操场边的青杨树下,两个来自天南海北的女孩天马行空地随意聊天,她抿唇微笑着点头说记得。

“你说你听的第一首歌是《十年》。”孙欣菲朝着舒微笑道,“突然发现很像你们俩……”

“除了认识他将近十年,剩下的哪里像?”舒微并不认可孙欣菲的话,甚至带着点抵触的意味。

孙欣菲坚持:“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不是朋友。”舒微有一点较真说。

孙欣菲旁观者清:“不是朋友你们彼此重新联系起来,都开始聊天了。”

舒微端正神色,解释道:“只是因为陨石,我们俩当时共同决定养的小金边……”

说起这件事情舒微就来气,当时就不应该决定一起养狗,情侣谈恋爱期间一起决定养宠物这件事情,要想万一分手了呢?

“也怪谢嘉礼看了好几家犬舍,看得这只小金边长得太漂亮了……”

颜控真的害死人了。

“但你知道我听谢嘉礼说过什么吗?”孙欣菲斟酌着措辞,和舒微坦白说道。“他说当年路景澄找他寻找金边的时候,他开他玩笑说,万一你俩以后分手了怎么办?一起决定养的狗,一起花费投入,最后怎么分,上法庭找律师?分不清楚的啊……”

舒微凝眉专注地听着孙欣菲说的话。

“路景澄说,那更好了,要的就是一辈子剪不断联系,这也是他要和你一起养狗的目的。”

“我知道谢嘉礼在我面前,说这些有什么目的,是想要我给你传话。即使我……很喜欢…谢嘉礼,为了他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必须站在你这一边,我知道你大四那年过的有多难,我知道路景澄这个名字,绝口不能再提。我知道我最好的朋友有多倔……所以这些话在路景澄留学回来有踏实的行动以前,我都不能说。我今天说了,是我觉得明明至今还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啊,我这个局外人都不甘心……”

“欣菲,你别说了……”舒微猛然抬头制止她的话,执拗地说道。“……我不爱他了……”

“你不爱他了,为什么当初听见俞琳去了他读书的城市,你那整晚一个字都没有再说,只是一瓶瓶喝酒……”

舒微不说话了。

因为讨厌她,讨厌她当年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阳光体育节后的聚餐她故意提高中和微信的事情,蔚山回来以后故意将路景澄给她拍照的照片给林思然看,还有为了毕业进入更好的公司而透露她的私人信息给路文洲……

再次见到路景澄是在周三下午第一节 她的课堂上。

作为授课老师舒微提前到阶梯教室,刷卡开电脑和投影仪,准备好上课要用的课件,然后和前排的几个可爱的小姑娘们聊聊最近看过的书和追过的剧,丝毫没有发现今日教室有什么不同。

上课铃声响起。

舒微习惯性地扬起明媚的笑容,视线投向教室中的学生座位,目光快速扫过一周,声音清晰明亮:

“各位同学们下午好,今天接着上一节课的内容继续进行,我们来简单说一下结构现实主义代表作家略萨的……”

舒微的目光在最后一排的左边一点定住,那个人根本不是她班上的学生。

那个高大肩宽穿着白T,坐在最后却吸引着前面的学生频频转头看他,左耳上似乎还戴着时髦的黑色耳钉的装嫩男人。

路景澄靠着椅背,狭长的眼眸中凝聚着深深的笑意,自备文具、笔记,还有教材,准备来接受拉美文学的启迪。

舒微临场反应很快,几乎没有停顿,继续进行课程内容。

旁边的男生好奇地低声问道:“同学,你不是我们班的吧?”

“不是。”路景澄回答。

男生又说:“懂了。你其他专业来旁听的吧。”

“你哪个专业的?”另一哥们问道。

路景澄回答:“……航天工程系。”

两个月后,老师,只是提前说了。

“对拉美文学感兴趣?”这男生有点话痨。

路景澄突然想起大二那年去嘉大崇文楼旁听的事情,他不由薄唇微勾轻声说:“我喜欢的女孩是你们班的……”

“老师”两个字,他在心里说的。

“你是这个。”旁边的男生冲他比了个大拇哥。

一节课很快结束,学生们还要赶去下一节课的教室,路景澄提着书本,脚步适缓有模有样地要去找舒微老师问问题。

舒微还在关电脑和投影仪,就被路景澄截住。

“老师,关于略萨的《酒吧长谈》第一部 分,在圣地亚哥大学所发生的事情,我……”路景澄声音越来越低,在她耳边说道。“想和微微老师单独交流……”

舒微面带微笑看向他,将表演舞台交给路景澄,声音温柔的像此时的阳光:“好啊,旁听的路同学,请你来认真地分享一下你的观点。”

“微微老师,您不能瞧不起旁听的同学吧,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最喜欢的作家沈从文先生当年就是旁听文学课,最后成为了文学大师……”

路景澄唇边的笑容坏到不行,趁着他左耳那个闪着耀光的黑色月亮形状的耳环,让她觉得他还是一个十八岁的男大。

“你……你闭嘴吧。”舒微说话打起了磕巴。

知道教室里面有监控,路景澄的动作很谨慎得当,身体只是略微向前倾斜靠近,手肘撑在讲台的桌子上。看起来像是真心向老师请教问题,洗耳恭听的优秀学生,但是说出口的话却令舒微脸颊发烫,内心扑通狂跳。

“老师,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呀……”

作者有话说:

注:白沙在涅,与之俱黑——《荀子》

燕大:不知道,不了解,没这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