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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南舟在思考这个问题。

戴家兄弟也在此刻达成了高度一致,死死盯住江舫的每一个细微举动,想要从中挖掘出出千作弊的影子。

此时此刻,江舫成了赌场内诸样情绪的交汇点。

好奇、紧张、怀疑、愤怒、不安。

江舫早就习惯活在别人的注视下,对此是丝毫也不在意。

他在理骰的间隙,只忙里偷闲,单独回了南舟一个指尖飞吻。

对他这样的举动,正常人往往只是会心而笑罢了。

但南舟却认真地凌空接住了,随即双手交握,把这个隔空而来的吻好好地藏在了掌心。

江舫低下头,扶了扶胸口位置,微微笑了开来。

谢谢,心有被甜到。

当江舫第二次抓起骰子,按惯例向所有人展示时,戴家兄弟的目光不禁追着骰子游移。

骰子,就是他们第一个怀疑的对象。

这三枚骰子,还是原先他们给出的三枚吗?

江舫身上只有一对骰子类道具,一只四面骰,一只12面骰,不仅外观不相符,而且功能只能用来测量副本性质和难度。

这一点,开了上帝视角的戴家兄弟比任何人都清楚。

难道江舫趁他们不注意,从赌场某处顺来了新的普通骰子?

但江舫自从答应担任本场荷官后,就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赌桌。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别人给他带来了新骰子?

是凑近观摩过江舫掷骰的南舟?

还是借着取筹码的机会离开过两次赌桌的李银航?

……不对。

都不对。

第一次休息的间隙,戴学林全程在赌桌旁没有离开半步。

第二次间隙更短短,只容李银航去取了一次筹码。

而且趁着休息的间隙,江舫一直在盘弄骰子。

屏幕内外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是怎么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做到这一点的?

戴学斌看向曲金沙,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曲金沙久经赌场,是个中老手,说不定他能看出些——

让他失望的是,下一秒,曲金沙就摇了摇头。

曲金沙向来把赌具收拾得很好。

尽管在和江舫第一次赌牌时,自己被他用偷来的废牌暗算了一着,但那时赌场内摩肩接踵,人多手杂,出些他照顾不到的纰漏,也是情理之中。

如今赌场就只有小猫三两只,且除了“立方舟”外,全部都是自己人。

江舫本人全程被锁死在了赌桌前。

李银航和南舟对赌场的了解,都只是比“一无所知”稍好一点的程度。

要在毫无实质信息交流的前提下,让他们三人打出完美配合,完成“找到三枚骰子”、“送到江舫面前”、“完成新老骰子交接”这一系列动作,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难道……并不是骰子的问题?

在满心的疑惑下,那催命一样的骰子流水声又开始响起。

依然是倏然而始,戛然而终。

落盅的速度快得人看不清楚。

江舫问道:“大,还是小?”

有了成功的经验,李银航也添了些信心,声调和神情一应都坚定了起来:“小。”

江舫的目光里淬着诱惑的毒:“……那么,加码吗?”

这回,李银航没有立时作答。

她回头看向了南舟。

为了不被诟病出千,南舟什么暗示动作也没有对她做,只是回望向她,目光沉静无澜。

李银航再次回过了头来。

在将近一分钟的闭目沉思后,她的手转向了一侧摆放的筹码盘。

李银航想,她一定是疯了。

按照她的性格,她就应该谨慎,再谨慎。

毕竟上一轮有可能只是侥幸,毕竟她还没有接收到任何关于“这样押的话,100%可以赢”的明确回答。

生活里她连基金都没买过。

只是,在长久的相处中,她好像也能从她的两名队友身上接收到一些信号了。

江舫对她说,下注。

南舟在说,相信你自己。

“……加。”

因为有热血滔滔地流过,她耳中自己的声音都显得不真实起来。

她抓起一把红色筹码,也许有二十枚,也许有三十。

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把筹码一把拍进赌格时,她耳畔喧躁的血流声一时静止了。

李银航从未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

她用恢复了聚焦能力的双眼清点了自己新加的赌注,又准确抓起一把,补全了赌筹的上限:“我加,加到50枚。”

最先压下的10枚黄筹已经押下,无法撤回,

她添上了40枚红色赌筹。

4100点积分。

曲金沙在旁感叹一声:“嚯,顶格了啊。”

李银航盯着江舫的手。

她甚至不敢看江舫的眼睛,怕从中看到失望、犹疑和劝阻。

她就这么盯着眼前的一团绿丝绒,轻声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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