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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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画出了暧昧(一更)◎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 陆知鸢扭头看了他好几眼,可灯光昏暗,实在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陆知鸢轻轻揪了下他的袖子:“你怎么这么小气啊?”
她都吃完他夹给她的鱼了, 搞不懂他后来怎么就还黑着一张脸。
江枭嘁了声, 说话的语气还是那股子的不冷不热劲:“我在你心里什么时候大方过?”
陆知鸢抿嘴笑:“记到现在......”
江枭瞥了她一眼:“所以以后跟我吃饭都不用公筷了?”
刚刚陆知鸢是没出声的笑,这会儿,被他这么一说,咯咯两声清浅笑意从她嗓子里溢出来:“那是礼貌, 不是嫌弃。”
他才不想要她的什么礼貌。
江枭轻咳一声:“回去蒸碗鸡蛋羹。”
陆知鸢面露怔色:“你没吃饱吗?”
气饱还差不多。
“想吃了, ”他说:“这边的鸡蛋羹都不放香油。”他也懒得要。
陆知鸢说了声好, 而后突然想起来:“榴莲你吃吗?”
说到榴莲, 江枭便想起下午她被榴莲扎到的手, 视线往她手上溜了两眼, “还疼吗?”
陆知鸢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话:“什么?”
“手, ”他说:“下午不是被榴莲扎到了吗?”
陆知鸢的两手垂在身侧,因为他的话, 拇指指尖下意识就蹭了蹭指腹。
“就当时疼了一下, ”然后, 她问他:“那会儿吵到你睡觉了吧?”
“没睡, 就是坐那儿晒了会儿太阳。”
刚好走到三号街街口,一晃而过的两条黑影让江枭眉心突然拢了一下,双脚顿住, 他扭头往南面追看过去。
陆知鸢随他一起停住脚,“怎么了?”
“没事, ”江枭收回视线:“店里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也不算忙, 巧了的话可能会同时进来好几位顾客, 但大多数都是闲着的。”
江枭也就是‘随口’问问,她店里忙不忙,他也不是不知道。
“刚刚不是问小野有没有一技之长?”饭桌上陆知鸢和小野聊的那些,他看似听的漫不经心,可却听的一字不漏。
“正好你懂茶,那就让他来跟你学学。”
陆知鸢眼露诧异:“真的假的?”
江枭停住脚:“不想他过来?”
“当然不是啦,”陆知鸢眼里的意外变成惊喜:“你要是愿意放人,我自然是愿意要他的!”
“那就这么定了,回头我给他打个电话。”
开锁进了院子,陆知鸢喊住他:“你水杯呢?”
江枭扭头:“干嘛?”
“今天给你泡的那杯茶,味道还行吗?”
江枭眼神飘转了两下:“一般。”
陆知鸢轻“哦”一声,眼里的光悄悄暗了几许:“那我明天给你泡另一种,你再尝尝。”
江枭也没应她,转身回了西墙门口,钥匙插进锁眼后,他扭头,见陆知鸢还站在原地。
“等着。”
也就眨眼的功夫,他就把水杯拿了出来,递到她身前。
陆知鸢伸手接到手里两手握着:“那我去给你蒸鸡蛋羹。”
也没多久,鸡蛋的浓香,混着香油,飘了一院子。
江枭端着陆知鸢给他的白色瓷碗,也没回房间,就坐在中午他晒太阳坐着的那把椅子上。
瓷勺轻碰碗边,碰出清脆声响,银白月光铺了一院子,把菜园边的那两只圆形小球灯的光都隐下去三分。
软滑香口的鸡蛋羹在嘴里还未来得及停留便顺着喉咙滑下,只留香油的余味在口腔里蔓延,混着他停驻??x?在她身上的目光,让江枭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小镇里的美好。
是他在静谧的夜里从未感受过的。
陆知鸢正弯着腰举着喷壶给花叶喷水,十好几盆的花,让她的腰弯了好一会儿,再直起身的时候,她另只手按在了身侧的腰肢上,掐了掐,揉了揉。
江枭碗里的鸡蛋羹也刚好吃完,他走过来,把碗给她,在陆知鸢还没伸手接住的时候又把她手里的喷壶给夺了过去。
“每天这么早起,就不能锻炼锻炼身体?”这腰才弯下去多会儿,就开始酸了。
陆知鸢把碗接到手里,她以前的确会每天早起练一个半小时的瑜伽,可是现在要怎么练,院子里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而且对门就住着他,他出门的时间也不是很规律,万一练着练着被他撞着,那岂不是很尴尬。
见她不说话,江枭扭头看她一眼:“鱼刺不会挑,运动也不会?”
这话说的,陆知鸢眉心轻拢,反驳的语调里带出几分难为情的怪嗔:“你怎么还记着这事啊!”她别开脸,低下去的声音似咕哝:“你起早的时候也没见你锻炼过。”
尽管她声音低着,可江枭却听的清清楚楚:“我都是在房间里练!”
陆知鸢本来是余光看他的,听他这样说,不由得把脸转过来:“在房间里练?”她声音里带出意外:“你房间里有跑步机吗?”
没等江枭说话,她又轻轻摇头:“我不喜欢在跑步机上跑步。”
江枭也没多想,顺着她的话脱口而出:“那就去山上跑。”
他接话颇有几分急,语调也不够平缓,听在陆知鸢耳里,像是带着讽意似的,她右脚轻轻往地上一跺:“以后不给你做鸡蛋羹了!”
说完,她身子一背,回了自己屋里。
江枭看着她从背影就能看出来的小气性,怔在原地,脸上茫然又无辜。
看着东墙的房门不轻不重地关上,江枭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喷壶。
让她去山上跑步怎么了,这也能生气?
他也没心情再伺候这些花草了,把喷壶往地上一搁,抬脚就往东墙走。
结果走到房间门口,垂在身侧手略有无措地揪住了衣服布料。
想着开口要怎么说,问她为什么生气?还是直接开口说自己错了?
可他都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她的心思,纠结了好一会儿,他低头看了眼时间,才八点不到,也不算晚,称不上半夜去敲她的门——
正想着,门锁突然“啪嗒”一下,江枭条件反射后退一步。
陆知鸢也没想到他会站在自己门口,看着他的一双眼睛带着意外,微微睁大。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
江枭吞咽了一下:“你、你先说......”
陆知鸢抿了抿唇,突然就想不起来刚刚想说什么了,只能下意识地问:“有事吗?”
这三个字,乍一听带着距离,可江枭没时间去琢磨她的话,忙摇头:“没、没事。”
两人就这么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地杵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江枭才意识到自己挡了她的门,他把两脚往旁边挪了一步,结果问出口的话却是:“你要睡了吗?”
陆知鸢两只眼睛乱糟糟地飘着:“没有,就、就是去、去倒杯水。”可她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的袋子。
江枭低头看了眼:“提的什么?”
陆知鸢顺着他的视线,这才恍然想起,她忙把袋子举起来:“是水果,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就给你拿了一些。”
所以她刚刚转身前的跺脚不是生气?
江枭有点琢磨不透了,但看见袋绳把她的指腹里坠出白痕,他忙伸手接住,别别扭扭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上一秒还说要倒水的人,这会儿抬手往身后指了指:“那、那我睡了......”
江枭忙“哦”一声,脸上带着拘谨,也抬手往后指:“我、我也回去睡。”
可他却只说不转身,最后还是陆知鸢往后退了两门,轻轻将门合上。
门合上的那一秒,江枭这才深吐一口气,看了眼亮着光的窗户,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袋子。
袋子里装的是一些橙子和两盒蓝莓,还有几个芒果。
江枭回到房间后,把几样水果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一摆在桌子上,窗帘从那天拉开后就再也没合上,他坐在椅子上,一会儿看看对面的窗户,一会儿看看窗户上的花瓶,一会儿又看看那些颜色鲜艳的水果。
他最不喜欢花花绿绿的颜色了,可今天却觉得眼前这些五颜六色竟还挺好看。
他拿起一颗橙子放在鼻前闻了闻。
橙香很浓。
莫名弯了弯唇角,他拿着那颗橙子起身去了床边。
床头柜上很干净,只有一个黑色的方形闹钟,如今被他摆了一个诱黄的橙子。
一黄一黑,看着莫名相衬。
*
江枭的睡眠说不上好,因为经常做梦,所以通常一夜会醒来很多次,可今晚这一觉,他却睡的很沉。
一睁眼,太阳已经从窗户晒了进来,扭头想去看一眼时间,却一眼看见那颗橙色。
他难得一早醒来会这样神清气爽,洗漱完,套上昨天的那身衣服,他去了店里。
陆知鸢正坐在茶桌前,水壶里的水刚烧开,她正举着透明的玻璃水壶往紫砂壶里倒水,余光里有人影从后门进来,她也没抬眼就打了招呼:“早。”
“早。”
江枭走到茶桌前,也没等她跟他客气就直接坐进了椅子里。
陆知鸢放下手里的水壶:“你的那杯茶刚泡上,”她问:“你要不要先去吃个早饭?”
江枭看了眼时间:“都九点半了,”他说:“早餐店都关门了。”
陆知鸢来到这儿以后还没出去吃过早饭:“这么早?那你早上不吃了吗?”
他“嗯”了声:“留着中午再吃。”
陆知鸢本来想说早饭不吃对身体不好的,可又莫名觉得会啰嗦。
她起身:“我去接点水。”
江枭抬起胳膊,拢着手指朝她招了招:“给我。”
“不用了,我去——”
她话还没说完呢,手里的水壶就被“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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