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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长老见自家的徒儿,被江暮阳打断了手腕,还这般低声下气,当即心头火嗖的窜起多高,语气相当严厉地道:

“锦衣,师叔不为难你,你现在去把江暮阳喊出来,我要拿他去戒律堂受罚!年纪小小的,想不到下手竟然这般狠毒!对自己的同门师兄弟都能如此,日后岂不是要翻了天?”

“再不好好教训他,只怕他眼里早就没了我这个师叔!”

听见此话,江暮阳觉得该自己上场了。

否则显得他跟缩头乌龟似的,敢做不敢认。

便站起身来,准备气沉丹田地大喊一声:我很冤枉——去你妈的。

哪知嘴巴竟然被糯米糍粑给粘住了。

该死的!

裴清这是打哪儿弄来的糯米糍粑?

好吃是好吃,可怎么还把牙粘住了?

江暮阳尝试了几次,竟也没能开得了口,索性又气闷地坐下了。

他想,正直又很守规矩的裴清,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一定会把他双手交给宋长老处置的。

谁料……

“师叔,我想这事应当有误会,江师弟也已经同我说清楚了。”裴锦衣缓缓道。

江暮阳:“……”他说啥了?

宋长老:“哦?怎么说?我徒儿的手腕都被打断了,这事儿还能做得了假?”

张鸣也道:“是啊,裴师兄,我的手腕好痛,都怪那个江暮阳!”

裴锦衣面不改色地继续道:“江师弟说,他并非有意为之,而是失手伤了张师弟,江师弟为此,也很自责,当时情况危急,若非如此,只怕……”

“只怕什么?”宋长老追问道,“锦衣,江暮阳同你说了什么?你且如实告诉师叔!”

江暮阳:“……”

他啥也没说呀!

裴清这就是纯纯瞎说!

别在外败坏他的名声啊,他可没有半点自责。

裴锦衣道:“实不相瞒,方才我见江师弟的脸色发白,便为他把脉,发觉他有些内伤。”

江暮阳:“……”

“不,不可能!我那一掌根本连挨都没挨到他!”张鸣一听,立马急了,赶紧辩解道,“裴师兄,你别相信江暮阳!我根本没有偷袭他,我没有!是他……他无缘无故,打断了我的手腕!”

裴锦衣:“无缘无故?”

“不,不是,是我催促了他几句而已!”张鸣赶紧又改了说辞。

裴锦衣追问:“如何催促?”

张鸣的脸色发白,冷汗都冒出来了,支支吾吾地说:“就是让他快一点,没……没别的。”

“原来如此,”裴锦衣面露歉意地道,“听起来事情很严重,只怕不仅仅是误会。师叔,师尊向来对弟子们一视同仁,我亦是如此,绝不偏袒,绝不姑息,绝不轻饶,还请师叔放心。”

宋长老满脸欣慰:“锦衣做事,我自然放心。”

“那好,我这便唤几个弟子来,把江师弟抬去戒律堂受审,但凭师叔处置。”裴锦衣正色道。

“抬?!”张鸣失声惊叫,满脸惊恐地问,“为何要抬?!”

裴锦衣:“他受了内伤,此刻在我的洞府中休养。”

“师父!徒儿的手腕不要紧了!!”

张鸣吓得脸色发白,这事真要较真起来,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

裴师兄不会说谎的,既然裴师兄都说江暮阳受内伤了,那肯定就是真的!

万一……万一东窗事发,那他只怕要被赶出师门了!

“师父!徒儿真的没事了,都是徒儿的错,不应该那般催促江暮阳,他应当……不,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宋长老也不是傻的,自己的徒儿是什么脾性,他是一清二楚。

眼下见他如此害怕,便猜到了什么。

当即脸色也难看了下来。

心知裴清是绝对不会信口胡言的,只怕江暮阳受的内伤还不轻。

倘若仅仅是伤了江暮阳,其实也不要紧,残了就残了,修真界每天都在死人。

整个苍穹派,都知道他只是裴清的替身。

可问题关键在于,江暮阳体内怀有裴清的金丹。

也就是说,江暮阳不过就是滋养金丹的容器罢了,眼下金丹还在江暮阳身上,若是因此,害了裴清,反而会惹下众怒。

裴锦衣很适时地给了台阶:“无论如何,江师弟动手了,便是他的不对,我会监督他抄写门规,反省己过。”

顿了顿,他如古井般深邃的眸子,钉在了张鸣身上,“张师弟受了伤,这些时日便好生休息。待伤好后,也一并将抄写的门规交上来。我会亲自回禀师尊。”

张鸣纵然有滔天的怒意和委屈,此刻也不得不打落牙齿混血吞。

不仅如此,还暗暗感激裴师兄善解人意,幸好没闹到戒律堂去。

此话一出,洞府里的江暮阳一屁股跌坐在地。

脑子轰隆一声。

他懵了。

这真的是裴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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