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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是个哑巴龙, 他不会说话的,只能越发哀怨的望向江暮阳, 还舔|舐着受伤的前爪。

江暮阳满脸关切地问:“还能自己走……不, 自己飞吗?”

玄龙一听,那当然不能飞了啊,需要亲爱的小主人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行。

当即身形一晃, 直接从半空中坠落下来了。江暮阳下意识伸手去接, 又被裴清横插一脚。

裴清掐着玄龙,二指捏了捏他的爪子, 而后便道:“一点皮外伤罢了,你不必太娇惯着他。”

说完,还自然无比地将玄龙松开, 屈指一弹,将龙弹飞开来。

玄龙气得要命, 立马摆动着身躯游了过来,大张着嘴,露出一口尖牙。

裴清:“你看,无碍的。”

随手一拍, 将玄龙又拍飞出去多远, 可怜的玄龙啪叽一下砸在地上, 尾巴直挺挺的, 好像一根长矛扎在了地上。

“那我就放心了。”

江暮阳视而不见裴清对玄龙的暴|行,还暗暗觉得有点可惜, 明明刚刚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了,本应该好好跟裴清轰轰烈烈大干一场的。

结果却被玄龙给破坏了, 简直太让人郁闷了。

“既然你来了, 就带我们一起离开此地吧。”

江暮阳对着玄龙招了招手, 玄龙立马收起尖牙,狗一样地蹭回了他的身侧,大力摇摆着尾巴,讨好似的用圆瞳望着小主人。

“你不是能穿透结界么?这个幻阵你能不能穿透?”江暮阳让玄龙缠住自己的手腕,低眸看着他的眼睛,“如果能,就带我们离开这里。”

“或者,你能找寻出其他人的所在之处。”

玄龙一听,神色立马认真起来。

太好了,小主人居然有朝一日,需要他的帮助!

那他一定要好好完成任务,绝对不能辜负了小主人的信赖。

要证明自己不是小主人口中说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小龙。

玄龙的尾巴尖尖点了点,松开江暮阳的手腕,在半空中游了一圈,而后张大嘴巴,缓缓吐出一口龙息。

身形也随之膨胀,不过顷刻之间,又恢复成了一条巨大无比的黑龙。

正准备用两只前爪,小心翼翼地将小主人捧在手心,然后护在了胸口,再一甩龙尾准备裹起裴清。

哪知厚颜无耻的裴清,居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公然占他小主人的便宜。

竟伸手揽住小主人的腰肢,还贴得那样紧!

玄龙恨得牙根直痒痒,心里疯狂大喊,抽他,抽死他,小主人大耳瓜子抽死不要脸的裴清!

哪知小主人非但没有气愤地推开裴清,反而还伸手回抱。

江暮阳:“还愣著作甚?走啊。”

玄龙:“……”

无可奈何之下,玄龙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裴清也护在了胸口,巨大的身形轻轻一摆,便直冲云霄。

轰隆-轰隆-轰隆——

耳边连续传来十几道轰鸣声,震得江暮阳耳膜生疼,即便有玄龙护他,依旧被阵法中流窜的罡风,刺得无法睁开眼睛。

蓦然,一双温热的大手,贴在了江暮阳的耳朵上,熟悉的灵力,让他觉得瞬间就心安了。

裴清以千里传音之术,温声细语地道:“不怕,有我在。”

江暮阳原本就不怕的,眼下听见此话,更觉得无比心安。

并且坚信,只要裴清在他身边,他就一定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也不知过了多久,玄龙似乎没寻到出口,一直在阵法中来回打转,巨大的身影在半空中来回游动。

最终因为体力不支,而化回了一条细长的小龙,累得吐着舌头气喘吁吁,虚弱无力地趴在了江暮阳的怀里。

因为没能成功带着主人逃离幻阵,玄龙满脸愧疚,眼泪汪汪的,他一哭,鼻涕泡就冒出来了。

江暮阳轻声道:“没关系,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和裴清便行了。”

他将玄龙塞回衣袖中休息,这才有空抬眸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眼前笼罩着一片浓雾,周围的景象隐隐约约,看得并不真切。

以江暮阳前世的经历来看,只怕他们误打误撞,又误入了困住别人的幻象之中。

只是不知,这倒霉蛋究竟是谁了。

“裴郎,这里应该跟方才差不多,都是幻象而已,待会儿不管看见了什么,你都不必太过当真。”

有了之前的经历,江暮阳谨慎多了。

裴清点头道:“好,我知道。”

而后一挥衣袖,周围笼罩的浓雾,竟渐渐散开了。

也许是为了验证江暮阳的猜想,下一刻,他就看见了一道很模糊的身影。

好像身处在阴暗的地下宫殿,周围光线很暗,也没什么陈设,只有一张非常大的水晶床,从四面八方延伸出来的锁链,将此人死死束缚在了方寸之间。

江暮阳心里一个卧槽,暗想,这是谁心底最深的欲|望啊,怎么玩得如此花里胡哨,居然还玩囚|禁,玩捆|绑!

该不会是裴清吧?

他下意识转头望了过去,裴清好似浑身都长满了眼睛,轻声道:“不是我,我绝不会这么对你。”

江暮阳嗤之以鼻,哼了哼:“人心隔肚皮呢,那谁知道你怎么想的?”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情,装什么装。

裴清的神情,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偏头,用那种很晦涩难懂的目光望了过来。

在这种几乎有些审视的目光注视之下,江暮阳忍不住咽了咽,小声道:“其实,如果是玩的话,我也可以接受的。”

说完之后,江暮阳的脸就红了,他清咳了几声,用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抬眸一瞥,那人影渐渐清晰起来。

“快看!”江暮阳猛地提了个音,“好像是个男人!”

裴清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

这委实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容貌非常出众的男人。

浑身上下,仅仅披了一层素白的纱衣,堪堪能遮掩几分春光,披头散发,面色惨白,裸|露在外的皮肤惨不忍睹,青一块紫一块的。

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是被人反复折磨羞辱,才形成的印记,修长的玉颈上,甚至还印着两排牙印,还在往外渗血。

并没有穿鞋袜,两只玉足鲜血淋漓,被铁钩子生生穿透了脚踝,锁在了床腿。

他整个人看起来也没什么生气,皮肤是那种阴郁到了极致的惨白,脸上也没什么表情,麻木得像个死人。

江暮阳蹙眉道:“不是吧,把人玩成这样?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他偏头问裴清:“你认识此人么?”

裴清摇了摇头。

江暮阳道:“我也不认识,但他生得不错。”他很诚恳地夸赞了一句,越看此人的面容,越觉得有几分眼熟。

可一时半会儿,又实在想不起来,他到底在哪里见过。

正暗暗苦思冥想,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狗东西,内心最深处的欲|望,居然是把一个好好的人,折磨成如此模样。

直到听见卡擦一声清响,才将江暮阳拉回了现实。

不一会儿,又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江暮阳和裴清双双回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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