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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种惊慌失措, 犹如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并没有维持太久。

裴清的声音很温柔, 也很沙哑。一声声地在他耳边轻唤:

“阳阳, 好阳阳。”

“阳阳,我爱阳阳,喜欢阳阳。”

“阳阳。”

江暮阳就在这一声声轻唤中, 逐渐忘记一切, 逐渐失去廉耻心,逐渐迷失了自我。

忘情一般地, 眯着眼睛,享受着裴清的伺候。

尤其裴清的气息,每次划过他耳畔的时候, 都挟着一股淡淡的雪松味。

江暮阳忍不住浑身剧烈哆嗦起来,只觉得好似身悬在万丈高空, 稍有不慎,就要跌落下去尸骨无存了。

很奇怪的是,他明明很冷,从内而外的霜寒, 迅速无比地往外蔓延。

彻骨的寒意, 让他如坠冰窟, 仿佛嘴巴都被寒冰封住了。

可实际上, 他又很热,浑身热汗淋漓, 面红耳赤,血脉喷张。

手臂, 脖颈, 甚至是额头的青筋都夸张且狰狞地爆了出来, 雪润的皮肤,染上了艳丽的绯色,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整个脊梁骨绷得紧紧的,仿佛拉满的长弓,下一刻,他就要弓断人亡了。

江暮阳在这种,一瞬天堂,一瞬地狱的境地中,无限接近死亡。

他几乎快要窒息了,尤其该死的裴清,有时候活儿烂得离谱。

一时灭顶一样的痛楚,让他几乎神魂俱灭。一时又如临仙境,似三花聚顶一般,即将羽化飞升。

更让江暮阳感到无比郁闷的是,很快他也分不清楚,到底真正的裴清,在哪儿了。

因为,每一处被裴清碰过的地方,都钝疼钝疼的,疼久了,也就麻木了。

麻木了,也就能忍耐了。也可以说是,他已经彻底适应了,好似案板上的鱼肉,任由裴清宰割。

裴清待他温柔也好,粗——暴也罢,他已经没有力气阻止了。

江暮阳使劲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清醒,千万不要陷入其中,无可自拔。

他羞愧到了极致!

总有一种,同时跟两个裴清,大被同眠的错觉!

尤其每一次,裴清和心魔互相较劲,不肯相让,倾尽全力抢夺身体的主动权时,好似把江暮阳的躯体,当成了战场,两个都是冲锋陷阵的将军,率领自己的军队,肆意征伐。

大军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一片狼藉,江暮阳的脸皮,受了极大的苦楚。

他一向自诩脸皮厚,刀枪不入。此刻也终于被磨平整了。

薄薄的,布满热汗的面颊,好似都透明起来。他的唇角淋漓着鲜血,痛苦的低吟,从破损的唇角,不可控制地溢了出来。

血红的藤蔓染血之后,更加生龙活虎,龙精虎猛。

不知道是羞耻的,还是裴清对他太过深沉的爱意,迫使江暮阳几乎要反胃了,他的神色有些痛苦,眼神却十分迷离。

披头散发的跪伏在床榻上,一手扶着墙面,一手紧紧抓着膝下的被褥。

深陷的腰窝,散发着一片晶莹的水光,热汗顺着肌理缓缓滚落下来。

江暮阳狼狈地垂着头,湿漉漉的头发,贴在了濡湿的俊脸上,从嗓子里,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受迫地塌着腰肢。

裴清从他背后,捞起他的长发,随手一挽,咬着发带的一端,将头发系了起来。

满脸温柔地捧着江暮阳的脸,拇指指腹,缓缓摩挲着他的面颊,他的唇。

“阳阳,阳阳……”

“爱阳阳,喜欢阳阳。”

“阳阳,好阳阳,你现在的样子真美。”

裴清取出一面铜镜,放在了江暮阳的面前,蛊惑着他睁开眼睛。

“你自己瞧一瞧,你的眉眼,鼻子,嘴巴……甚至是喉结,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美。”

江暮阳说不出话,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挣扎着睁开眼睛。

看见铜镜中,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少年面孔。

是那样艳若桃花,明艳动人。

真真是销魂蚀骨一样的滋味。

江暮阳心想,裴郎还是有真本事的,饶是他前世玩得那样花,今晚也实在吃不消了。

幸好裴清不久前,受伤了,这要是没受伤,今夜江暮阳还能活着下床么?

裴郎连声音都醉人,江暮阳晕乎乎的,已经无法思考了,只觉得天地都在转,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的。

外头的天色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户,洋洋洒洒地溢了进来,连风吹过落叶的声音,在此刻都显得那样清晰。

一夜已经过去了,桌面上摆放的两根红蜡,早就融化成泥,火星子也早就灭了。

地上散落着染血的喜服,满屋子弥漫着奇异的淫——香。

饶是江暮阳前世见惯了大风大浪,可同时跟两个裴清洞房花烛,还真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

他的精力,已经不容许他反抗了,手脚好似沉在了水底,连一点点力气都没了。

裴清又开始唤他名字了,阳阳,阳阳,我的好阳阳……

喜欢阳阳,想和阳阳成亲。

想和阳阳结为道侣。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声音沙哑无比,又温柔无比,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了江暮阳的面颊,这让他有一瞬,梦回前世。

梦回他们恩爱缠绵,抵死纠缠,不死不休,爱恨交织的……那些年!

江暮阳深呼口气,终究还是亲手将藤蔓取出。

藤蔓浸泡了一夜,此刻色泽光艳,已经膨胀到了可怕的地步了。

一只手都捧不过来,江暮阳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地瞥过去一眼。

只一眼,他彻底清醒了,也震惊了。

就见藤蔓从他的中指指间,横跨了他整个手掌,越过了手腕,直逼胳膊肘。

如果江暮阳的眼睛没出毛病的话,藤蔓甚至分化成了……嗯,鸡腿菇。

江暮阳的手,确实比裴清要小上一圈,但在同龄人中,他的手算是很漂亮,手指也很纤长的了。

即便如此,这藤蔓依旧远远超出了江暮阳手掌的范围。

无怪乎那么痛。

原来长得吓人跟长得吓人,有时候是可以齐头并进的。

藤蔓好似搁浅的鱼,剧烈地在他的掌心处跳动,江暮阳看着看着,脸上又开始烧了。

正要将藤蔓狠狠甩出去,甩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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