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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一点劲儿都没了,我累了一整夜。”江暮阳佯装沉静,不肯表现出任何一丝软弱,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你别有什么心理压力,男欢女爱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的。”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该怎么做,还需要我手把手教你么?”

裴清愣了愣,瞬间就明白了江暮阳的意思。

这就是让他继续了。

“暮阳,其实我……”

“好了,废话别说了,快一点,别磨蹭。”江暮阳把头脸偏了过去,浓眉皱得紧紧的,咬牙切齿地道,“快进快出,由浅入深,循序渐进。”

他把口诀传授给了裴清,希望裴清能有所领悟。

裴清点了点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正当江暮阳以为裴清懂了,连裴清都认为自己懂了的时候,裴清来了个峰回路转。

竟一下翻坐起来了,可怜的江暮阳没有防备,整个人往后跌去,后背嘭的一下,重重摔在了床榻上。

幸好被褥足够厚实,摔上去也不甚痛,就是脑袋有点懵。

等江暮阳再反应过来时,排山倒海一般的灭顶之痛,火速蔓延至了四肢百骸!

他都不知道裴清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能让他四肢百骸都感受到痛!

江暮阳满脑子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痛,非常痛,痛得他恨不得扯着嗓子,哇哇乱叫。

不争气的眼泪,鼻涕还有口水瞬间往外狂喷,他歇斯底里地发出了一声,短暂的“啊”,面容极度痛苦,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代表“生”的气息。

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在了鼻尖。

江暮阳就知道了,裴清这个大傻逼,一定又害得他大出血了!

一定是!

他都快要痛死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扬手就要扇裴清一巴掌,手腕却被裴清一把抓住。

裴清抓着他的手,轻轻吻他的手心,低声道:“暮阳,好师弟,我学的不够好,让你受苦了。”

江暮阳:“……”

这何止是学得不够好,分明很烂,烂得都离谱!

不过十二字口诀,裴清就只记住了一句“快进快出”!

他的头脑昏沉,几度要晕死过去了。就在江暮阳以为自己会失血过多,惨死在榻上之时。

藤蔓终于渐渐缩小,滑落在床,沾湿了一小片被褥,很快又化作了一支藤簪,宛如浸泡在了晶莹剔透的露水之中。

裴清伸手拿过,只觉得藤簪颜色鲜艳,虽外观简单,倒也雅致,摸在手里温温热热的,还残留着江暮阳的气味。

鬼使神差地,他拿了起来,贴在鼻尖轻嗅。等再反应过来时,裴清一阵错愕茫然,只觉得如置身烈焰之中,神魂俱灭。

他怎么能行出这样的事来!

怎能如此不知廉耻,道德沦丧!连自己的同门师弟都不放过!

他对不起师门,对不起师尊,对不起两个师兄,更对不起师弟江暮阳!

裴清短暂性地清醒了,两手抓着江暮阳的腰,明明想将人推出去。

可爱的本能,让他将人紧紧地揽在怀里。

……

等一切都结束之后,江暮阳好像才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一点力气都没有,半死不活地躺在床榻上。身下垫的被褥,好像吸满水的海绵,稍微动一动,就能挤出水来。

满屋子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刚刚有人生产过。

裴清僵跪在榻上良久,一直到脸上的红热渐渐散去,才猛地清醒过来,赶紧伸手去扶江暮阳,急急忙忙地唤:“师弟!师弟!暮阳!你怎么样了,暮阳!”

“我还没死。”江暮阳闭着眼睛,苍白着脸,有气无力道,“现在有三件事,需要你去办。”

“好,你说!”

“第一,点我的穴道,为我止血,再出去打盆清水,帮我擦一擦身子。”

裴清二话不说,赶紧给江暮阳点穴止血。

“第二,我伤得应该不轻,短时间内恢复不了,我不想弄脏衣服,你赶紧想办法,寻一根……嗯。”江暮阳睁开眼睛,用很晦涩难懂的目光,望向了裴清,“我不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裴清点了点头:“明白。”

“好,你明白我就放心了。”江暮阳又把眼睛闭上了,“要羊脂白玉,温热养人的,伤药得用温和不刺激的,我怕疼。”

“好,依你,我全部都依你,第三件事,是什么?”

“第三件事……”江暮阳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做完前两件事,你就滚!滚得越远越好,别再让我看见你了!”

“暮阳,我……”

“去打水。”江暮阳有气无力地道。

“暮阳……”

“去打水!”江暮阳大力捶床板,恼怒道,“打水!打水来!我要水!”

裴清沉默了片刻,没再多言。

起身下地,昨夜实在太疯狂了,满地的衣服,就没一件完整的。

他在衣服堆里,寻到了乾坤袋,上面压着一柄折扇,怪不得召唤不回来,原来是有法器压着了。

沉默着,从乾坤袋里取出了干净衣服,自行穿戴齐整后。裴清略一思忖,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地上散乱的婚服,小心翼翼,如视珍宝地收进了乾坤袋。

之后才出门打水。接下来谁都没有开口。

一直等裴清为江暮阳清理干净,并且换好了衣衫之后,裴清凝视着那个根本无法合拢,拳头大小的血口,低低地道了句:“暮阳,你……疼得厉害么?”

江暮阳懒得搭理他,扭过脸去,冷漠无比地道:“我在你身上,捅个血窟窿,你就知道我疼不疼了。”

“去寻我说的东西来,寻不到就想办法雕刻一个,裴师兄剑法超群,想必雕刻一样物件,不会太难为你罢。”

面对着江暮阳的冷嘲热讽,裴清沉默不语,转身就出去了。

等再回来的时候,连同伤药拿了回来。仔细且小心谨慎地为江暮阳敷药,这个伤没个十天半月,应该是好不了了。

裴清无比羞愧,无比自责,无比忏愧,同时也非常心痛,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江暮阳,到底怎么做,才能让江暮阳减轻几分痛楚。

他倒是希望,江暮阳能提剑在他身上戳一个血窟窿,也许这样,他就不会这样心神不定,坐立不安了。

“你现在可以滚了。”江暮阳翻过身,背对着裴清,冷冷道,“我不想看见你。”

裴清:“你饿不饿?我去拿东西给你吃。”

“不用,你滚。”

接下来又是长时间的死寂。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暮阳,你醒了吗?师尊让我过来问问,你和锦衣的伤势如何了。”

来人居然是大师兄,居然一开口,就直接问他和裴清的伤势。似乎知道裴清就在他的房里。

江暮阳翻过身来,抬眸同裴清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回话。

门外林语声又道:“这样吧,我把东西放在门外,你一会儿自己出来拿。”

倒是挺善解人意的,也没有非进门不可的意思。

江暮阳自欺欺人地想,也许,大师兄只是随口那么一问,并没发现,他昨夜和裴清洞房花烛了。

可等裴清出去把东西拿进来时,江暮阳发现,不管是丹药,还是早饭,甚至是碗筷都是双份的。

裴清:“……”

江暮阳:“……”

只有一块通体晶莹的玉牌是独一无二的。

裴清伸手拿过,面露疑色,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索性放下,去端了米粥来,亲自喂江暮阳喝粥。

江暮阳直接把头偏转过去,冷着脸道:“不用你假好心。”他伸手去端另外一碗,指尖触碰到了玉牌,便见玉牌发光发亮。

他觉得诧异,拿起来一看,玉牌渐渐浮出了字迹: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