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书屋mfshuwu.com

“……”

“还说想迎娶我为魔后,让你和陆晋元一起为妾,以后在魔界相互有个照应。”

“……”

“他还说……”

“江师弟,请你别再说了!”

裴清满脸悲痛地伸手抚额,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只要一想到,他扮作新娘子,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同江暮阳拜堂成亲,他的脸上就火辣辣的烧着。

但很奇怪的是,他羞愧懊恼的点,从来都不是和江暮阳拜堂成亲,而是无法面对自己曾经男扮女装……

成亲,他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那样草率地同江暮阳成亲了。

在裴清看来,江暮阳应该值得更好,更盛大的婚宴,也应当在最正式,最庄严的场合,与他结为道侣。

绝不是这样匆忙,草率,稀里糊涂的。

这实在太委屈江暮阳了!

而且,洞房花烛夜,裴清竟是心魔附体的状态,等他出来时,战况已经接近尾声了,他错过了很多。

这也将成为他一辈子的遗憾。

江暮阳咋舌,误以为裴清是嫌弃他,不想跟他成亲,当即就冷笑一声:“怎么着,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为了宽慰云老夫人,你以为我想跟你拜堂成亲?”

“活儿烂得要命,就一张脸还行。”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长话短说,用最简洁的语言,将不久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解释了一遍。

说完之后,江暮阳的嗓子都快冒烟了,裴清坐在床沿边,他不方便下去倒茶,只能咽了咽。

他一对着裴清咽口气,裴清就心慌得要命。

“原来如此,竟是假成亲。”

可却是真洞房,江暮阳真是胆大包天。

不久前才和魔尊恶战一番,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洞房花烛……还整整一夜!

裴清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沉默了良久,他才低声道:“那若是云老夫人一直不清醒,你……你要和我演一辈子的戏么?”

演一辈子的道侣?

江暮阳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两手一摊:“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看情况吧。”顿了顿,他更加无所谓,也更加漫不经心地说,“别以为我多么想跟你假成亲,你在我心里,并不重要的。”

“要怪就只怪造化弄人吧,谁让云老夫人把我错认为云风,将你错认为女子了?”

先发制人,这是江暮阳前世受尽了苦难,才总结出的一点自我保护技能。

只要他狠话放得快,就不会被别人的狠话伤害到了。

他表现得越轻松,越平淡,越漫不经心,越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他才不会贱到去祈求裴清的垂怜。

他不需要。

天底下男人多得是,他有钱有势,还年轻,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还非得一棵树上吊死了?

裴清今天但凡敢跟他说半个字绝情凉薄之言,江暮阳保证,他一定要一剑给裴清扎个通透。

以报大出血之仇。

可是裴清并没有。

裴清好像很伤心,眼眶都开始红了。

这让江暮阳有点不会了,他本来以为,裴清一定要跟他划清界限,没准还要继续指责他,为何跟他的心魔狼狈为奸,暗通曲款之类云云。

结果裴清好像很难过的样子,狠狠抿了一下薄唇,但就是一个字都不说。

江暮阳倒是想听他说点什么的,可裴清不说,死鸭子嘴真硬啊,眼眶都红了,还一个字都不往外说。

倒是说一说真心话啊,就说:阳阳,我喜欢你,能跟你成亲,我很高兴。

或者是:阳阳,不管是心魔,还是我,都是真心想和你结为道侣的。

哪怕就是说上一句:阳阳,你在我心里很重要。

只要裴清今天说了,江暮阳就当他是真情流露之下的表白了。

并且顺势就答应了,即便不算合好,但多少会给个好脸色看的。

可裴清就是不说,闷葫芦一样,气死人了。

既然裴清不说,那么江暮阳也不会说的。

活儿烂又死鸭子嘴硬的人,这辈子是不配有道侣的。

江暮阳气裴清嘴太硬,随手抓过枕头,狠狠往他身上乱砸,指着他的脸,让他滚出去。

裴清颤着声问:“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江暮阳气笑了:“活儿烂算不算理由?”

裴清沉默了片刻,又问:“他……能有多厉害?”

“他就是比你厉害,他一晚上能让我高——潮七次,能满足我所有的需求,我喜欢的样子,他都有,就算我让他穿襦裙跳艳舞,彩衣娱亲,他也愿意。”顿了顿,江暮阳冷哼一声,“而你不同!你只会惹我生气!”

“……”裴清面露痛色,额头上的青筋剧烈跳动,“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这不是你问我的吗?我实话告诉你了,你又不高兴,你可真贱!”

江暮阳毫不留情地斥责道,只要一想到拳头大小的血洞,他就生气!

幸好他没吞孕灵丹,也没孩子。但凡肚子里有个孩子,根本经受不住裴清这么折腾。

他都没指望裴清能让他舒服了。结果连出来都费劲!

生生搞到大出血,也就是他有经验,又皮糙肉厚,耐——操得很。

但凡换个人,命都要没了。

这不是小事情,身体不契合,这是大事。

江暮阳已经无力再指责裴清什么了,他伸手推裴清的肩膀,呵斥道:“滚出去!”

结果裴清这厮胆子大了,居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在江暮阳震惊的目光中,捧着他的后脑勺,亲吻他的唇!

裴清不仅活儿烂,连亲个嘴都差劲!

跟他的长相完全不符合,蛮力又粗|鲁地扑过来啃咬,狗一样地死死咬着他的嘴唇,弄得他嘴里满是甜腻的血腥气。

江暮阳痛得要将他推开,裴清索性就抓住他的双手,禁锢在怀里,不许他乱动。

他抬腿要去踢裴清,竟被直接怼到了墙角,嘭的一声,后背实打实地撞在了墙面上。

痛得直接闷哼出来,他想骂人,可骂人的话,尽数被堵了回去。

江暮阳怕极了,他还受着伤呢,实在经不得半点摧|残了。

更何况眼下的裴清,很明显是夹杂着怒气的。

活儿又特别烂,一定会非常痛!

他虽然已经不畏痛了,但能不痛,还是不想痛。

好不容易挣脱了些,江暮阳赶紧道:“裴清!你先冷静一下!你可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师尊平时都是怎么教导你的,你全忘干净了?”

“我没忘!”裴清冷声道,“但我要让你知道,我才是真正的裴清!”

“心魔再厉害,也终究是个心魔。”

一定要让江暮阳记清楚,他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

心魔就是心魔,只是他的影子!

他才是真正的裴清!

也是江暮阳真正的道侣,他是唯一有资格,跟江暮阳双修的人!

哪怕是他的心魔,也不行!

江暮阳千不该万不该,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他的心魔双宿双栖,恩爱缠绵!

裴清醋死了,醋到理智全无,一心一意要在江暮阳全身上下,留下独属于自己的记号。

他要吻遍江暮阳的全身,连任何一丝缝隙都不能落下!

他要让江暮阳的身体,记住他的气息。

直到手掌一阵温热,他的理智才稍微恢复了一些,低头一看,被褥上全是鲜血。

之前为江暮阳疗伤的玉器滑落在床,上面也全是鲜血。

“暮阳,”裴清满脸震惊地看着满手的鲜血,再看一看面无表情,脸色煞白的江暮阳,连声音都开始颤了,“暮阳,阳阳,阳阳……”

“怎么不继续了?”江暮阳冷眼盯着他看,冷嘲热讽道,“吃醋了,发疯了?活儿烂还怕人说?”

“阳阳,不是这样……”

“不是哪样?心魔就是比你厉害,比你好,比你知道心疼人!”

“我可以学!”裴清紧紧攥着拳头,一字一顿道,“你教教我。”

江暮阳冷冷道,“心魔不嫌我脏,愿意让我快活,你行吗?”

裴清:“我可以。”

“你确定你可以?”江暮阳笑了,抬手摩挲着裴清的唇,将血染在上面,“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裴清只觉得心口一直堵着气,该死的胜负欲,迫使他一步都不肯往后退。

认定了,心魔能做到的事情,他同样也可以。

所以,他默许了。

默许江暮阳征用他的唇,他的齿。

也默许了,江暮阳的一切肆意妄为。

……

“裴清,你现在的样子,可不像名门正派的弟子。”

江暮阳缓缓舒了一口长气,终于气消了,情绪也平复下来,他抬手,缓缓抚摸着裴清的唇,有些得意,又有些动容。

最终都化作了一种淡淡的愁苦。

他还是把裴清拉下了神坛,让一个清心寡欲的正道弟子,堕——落成如今这般。

裴清的喉咙艰难的滚动了几下,作出吞咽的姿态,而后,江暮阳的手指尖有了些濡湿的触感。

江暮阳愣了愣,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指,放在唇边,浅尝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