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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得这些依附于剑宗的小家族,在当地耀武扬威的。

“好,我知道了。”江暮阳的语气很平淡。

文书又道:“剑宗很厉害的,哪怕就是剑宗看大门的弟子,也不是我这种人能够招惹的。”

“哦。”

“你还是不要去得罪王家和剑宗了,我怕……怕对你们不利。”文书满脸担忧道,在他看来,大宗门的弟子,出山游历排场都非常大的。

而且身上都会穿宗袍。

可面前的两位公子,没有大阵仗,也没穿宗袍,对待他又这样温柔和气,应该是小门派的弟子。

难得遇见把他当成人看待的修士,文书宁愿死,也不愿意江暮阳因此得罪了剑宗。

江暮阳:“哦,问题不大。”

文书:“……”

“那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吗?”他又问,满脸的期盼。

江暮阳一句话让他的心沉入谷底:“还不行。”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文书又问。

“睡觉啊,困死了。”江暮阳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昨夜彻夜狂欢,一夜未眠,差点累断了他的老腰。

反正邪祟晚上才出来,白天不睡觉,那还能干嘛?调戏裴清吗?

文书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他现在有点怀疑,面前打着哈欠,睡别人腿上的公子,到底会不会抓邪祟,有没有点真本事。

哪有人在得知此地闹邪祟后,还能睡得这样踏实的?

也不挑地方,直接睡在他师兄的腿上。

文书觉得十分惊奇,现在的修真者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这位哥哥,我……”

话音未落,裴清就冷眼瞥了过来,抬起右手食指,贴在了唇上,意思是让他闭嘴。

文书咽了咽,终究没敢再发出声音。

寻了个角落,双手抱头坐在地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经过了格外漫长的等待,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江暮阳也终于睡醒了。

抬眸一瞥,见裴清在气定神闲地闭目眼神,便问他:“你腿麻不麻?”

“不麻。”

江暮阳听罢,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掐了一下裴清的大腿内侧,果不其然,就听裴清轻轻闷哼一声,随即道:“其实,有点麻。”

“我睡着的时候,你有没有偷偷摸我?”江暮阳起身,随意整理了一番衣着,状若无意地问。

裴清摇头,一本正经地道:“没有。”

“那有没有偷偷看我?”

“有。”裴清的脸又开始烫了起来,抿着薄唇偏过脸去。

眼下庙中光线昏暗,即便他红了脸,也轻易看不出来的。

江暮阳正打算借机再说几句骚话,好好臊一臊裴清,结果文书就从一旁扑了过来,满脸惊悚地指着石像,结结巴巴地道:“动了!动了!石像的手指刚刚动了!”

顺着文书手指的方向望去,石像表面的石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裂痕,然后宛如蜘蛛网一般,噼里啪啦就裂开了,灰尘和土块簌簌往下脱落。

露出里面宛如活人般腻白的皮肤。

江暮阳起身,轻轻一跃,就跳到了香台上,二指夹着一摞黄符,随手往四面八方贴了过去。

伴随着砰砰砰的声响,门窗轰隆一声关了起来。

外头乌云密布,雷霆翻涌,狂风大作,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雨水从破烂不堪的房顶落了下来,刚好淋在石像的脸上,灰尘混合着雨水,缓缓滚落下来,划出两条白痕,好似眼泪。

文书吓得哇哇乱叫,下意识要扑到裴清身上,被裴清一记眼神及时制止住了,他无可奈何,只能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伴随着石块彻底脱落,石像也彻底活了过来,妙龄女子状,身披素纱,腕上缠着彩缎,赤足踏上金莲之上,雪白的脚踝上,还套着金铃。

面容艳丽,眸似点漆,口如含丹,宜喜宜嗔,好似敦煌飞天的神女。

扭动着腰肢,从金莲上飞至半空中,风吹着她身上的衣衫,发出阵阵清脆的铃声。

冰冷的目光,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太阴庙里的不速之客。

江暮阳同样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她,抱着剑若有所思起来。

太阴庙里供奉的,自然就是太阴姬,也就是天上的太阴娘娘,按理说,应该是圣洁,悲悯,慈眉善目。

而不是现在这样穿着暴|露且华丽,鬼气森森的,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儿。

“小朋友,你先前瞧见的,就是她么?”江暮阳问文书。

文书吓得哇哇乱叫,抱头蜷缩在角落里哭:“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江暮阳:“……”那应该错不了了。

他正在考虑,作为一个男人,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他都不想跟女子动手。

下一瞬,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道破风声。

凌厉的剑气,裹挟着枯草乱石呼啸而去。

锵的一声,一剑自太阴姬的胸膛而过,以江暮阳的角度看去,刚好能看见她胸口上的一个大洞。

里面没有什么肉块骨骼,完完全全是空荡的,好似……好似纸扎的童女,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

但不是没有骨肉,她就不会痛了,被一剑穿胸而过之后,整个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身形陡然膨胀起来。

不过顷刻之间,就高达数百丈,破庙不堪重负,被生生撞得四分五裂,凌厉的劲气,裹挟着飞石冲向四面八方。

连续发出了数道轰隆声。

江暮阳手疾眼快,瞬间飞落至文书眼前,一把提住他的衣领,就跟提溜小鸡崽一般,再一落地时,他还风度翩翩地提扇挡灰。

裴清落至他身侧,抬手抓过倒飞回来的长剑,手腕一震,便挽出数道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