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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罗素玄再度兴奋起来。

兴致勃勃地背着小景往回走。

小景每喊他一声师尊,罗素玄就纠正他:“错了,是夫君。”

可小景下一句仍旧是“师尊”。

罗素玄又纠正他:“应该是夫君。”

小景断断续续地唤,罗素玄不厌其烦地纠正。

一直到日落时,二人才总算回到了无生谷。

罗素玄将小景背回洞穴中,而后将人安置在石床上。

盯着小景通红的双靥,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

抬手缓缓抚摸着小景的脸,罗素玄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低声道:“小景,我说过的,你是我一个人的。”

语罢,便欺身压了上去,两道身影渐渐重叠。但最终,罗素玄还是没忍心去动小景,只是贴着小景躺在一处儿。

右手食指勾着小景的一缕长发,绞啊绞的。

罗素玄低声道:“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我想在你面前做一回正人君子。小景,我不动你。早晚有一日,你会心甘情愿地同我在一起的,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你我成亲当夜,我会让你知道,我也能让你一夜无眠到天明。”

低头亲了亲小景的额头,罗素玄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越无尘一直觉得小景离开林剑山庄,事出有因。

遂并不相信林墨白的说辞。

待安葬了沈清源之后,七星阁又上门一次,这回是七星阁的宗主亲自登门问罪。

一开始秦宗主也是疾言厉色,好一番痛斥越无尘管教弟子不严,居然放任门中弟子残杀玄门弟子。

越无尘深信小景是无辜的,自然在言辞之间,并不算和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冷言冷语,丝毫没顾及秦宗主骤息之间失去了两个儿子。

一心都是向着自己的徒儿,在提及秦朝时,越无尘更是毫不留情,直言不讳地将秦朝的种种过错,一一列举出来。

并且还郑重其事地说,若非看在道宗和七星阁同为玄门正道的情分上,此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玄真长老虽然不赞同常轩是无辜的,但在外人面前,自然要维护宗门的名声。

对于秦宗主说的,要他们把常轩抓住,送往七星阁当众受刑的说法,真可谓是嗤之以鼻。

并且认为,哪怕所有的事情都是常轩犯下,那么处置常轩怎么轮也轮不到七星阁去。

要不是碍于颜面,就差一把大扫帚,有多远把七星阁的人赶多远了。

秦宗主便明白,道宗这是不肯把常轩交出来了,怒极之下,愤然下山,满修真界散播谣言。

斥责道宗包庇门中弟子,问责越无尘管教徒弟不严,酿成大祸,有失公允。

谣言传到道宗,可把几个长老气得要命,玄真长老便道:“那个秦宗主实在太过分!竟然混淆视听,把秦朝的死,也归咎于道宗,说道宗包庇亲传弟子,简直可恶至极!”

“无尘,已经等了几日了,常轩还是没有回来,可见他根本就不想回来请罪,不如继续加派人手,将人抓回来,无论如何,得给玄门百家一个交代,否则日后,哪个宗门还会以道宗为首?”

越无尘道:“师兄,我相信常轩的为人,他绝对不会滥杀无辜,绝不会。我敢用性命担保。”

“若照你这般说,林家主便是隐瞒了什么不成?可是……”玄真长老疑虑起来,“林家主可是林景的兄长,而常轩与林景之间,又有那般渊源,林家主又怎么会在此事上隐瞒?只怕袒护常轩还来不及。”

“是啊,连师兄也认为,按照林墨白的脾气,应该袒护常轩才对,可是并没有……”越无尘沉声道,“林墨白这回并没有袒护常轩,反而让林家门生传来的言辞中,话里话外都在指明是常轩和罗素玄勾结……如此这般反常,必定有古怪。”

如此一来,玄真长老也觉得此事挺有古怪的。

按照林墨白那种视弟如命的脾气,应该老早就放出话说,常轩一直好生地待在林家,一刻都没离开过。

无论编造什么样的理由,必定会袒护常轩到底。

可是林墨白并没有,直接就把常轩推出来了,甚至将常轩和罗素玄归为同类。

的确大有古怪。

玄真长老便道:“无论如何,还是先把常轩找回来吧,也不要严刑逼供他,让他自己慢慢说……若是他有错,自然是不能轻饶的,杀他剐他都容易,但倘若他有委屈……身为师长应该为他申冤才是,不能让其他宗门欺负到了道宗弟子的头上。”

“多谢师兄谅解。”越无尘低声道:“此事,我自会调查清楚,自当会顾全大局,给玄门百家一个交代。”

“好。”玄真长老还是十分信任越无尘的,知晓越无尘不是那种徇私舞弊之人,顿了顿又道,“需要师兄为你做些什么?”

越无尘道:“我要亲自下山一趟,此事,不要让其他人知晓,还有便是……”

“你且说来,你我本就是同门师兄弟,我又是你师兄,有何事不能直言?”

“还望师兄暂且代替我在山中主持大局,也望师兄不要在人前责骂常轩。”越无尘沉声道,“在无尘心中,常轩是我的徒儿,亦是我的孩子,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他若有任何行差踏错,皆是我管教不严所致,我的罪责更大。师兄责骂他,便是在责骂我。”

玄真长老听罢,忍不住又暗暗叹了口气,心道,应该是他此前在越无尘面前,骂了常轩几句孽畜,就跟刀子扎在越无尘心里一般。

同门一场,他从未见过越无尘对哪一个弟子这般照顾。

看来,不管是七年前的林景,还是七年后的常轩,都令越无尘无比动容。

“也罢,便算作我此前无凭无据,骂错了人,但是……”玄真长老正色道,“若是事情水落石出后,证明了常轩也参与其中,手上染了人命,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绝不能留情。”

越无尘点头:“自然,门规在上,岂能留情。”

待嘱咐完事宜之后,越无尘悄无声息地连夜下山,御剑前往姑苏。

他原本还想着,小景会像上回一样,自己乖乖回来请罪。

也准备好以“管教不严”为由,亲自代替小景受罚了。

可是小景就是不回来,怎么都不肯回来。

越无尘已经几天几夜都不曾合过眼了。

生怕小景在外出事,怕小景受伤流血,怕他受委屈。

越无尘知道小景的脾气,如果小景现在是好好的,那么这几日时间,哪怕是爬,小景都爬回无极道宗了。

而小景之所以不回来,也许就是重伤难行,又或者是被罗素玄关了起来,没办法回到师门。

越无尘忧心忡忡,一路上都不敢稍作停留,生怕耽搁得太久,小景会再受更多的苦难。

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有断情在小景手中,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可真当越无尘踏入姑苏,试图召唤断情时,却发现断情宛如石沉大海一般。

根本就召唤不回来。

如此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小景拿着断情离开了姑苏。

二是,因为某种缘故,断情被人暂且封印住了。

越无尘宁愿小景拿着断情远走高飞,也不愿意小景和断情分离。

若是没有断情的保护,小景孤身在外,只怕凶多吉少。

一直到天明时,越无尘才入了人间的集镇。

见大街小巷突然涌出了好些玄门弟子,其中不仅仅有林家的门生,七星阁的弟子,还混杂着其他宗门,或者家族的弟子。

可见玄门百家都得了消息,纷纷赶至姑苏,想要捉住罗素玄问罪。

大街小巷也贴满了罗素玄的画像,但好在还没有贴小景的画像。

越无尘不想太过招摇,下山后便作普通道士打扮,背负长剑,手挽拂尘。

可饶是如此,满头白发,以及出众的面容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越无尘不愿在人间多加逗留,正欲前往林剑山庄,忽听旁边有人道:“啊,这个人!我见过!就前两天还来咱们酒楼里喝酒,开了一个雅间,待到很晚才走!”

此话一出,身旁围观的百姓忙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那人又道:“骗人死全家!我真见着了,那公子生得和普通人不同,很俊很俊,穿着青色的长袍,背着长剑,皮肤像死人一样苍白……还有还有,随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少年,更是漂亮得很,跟女娃子一样……就是脾气太凶了,动不动就要割人舌头泡酒!”

越无尘听罢,眉头一蹙,上前几步道:“你说什么?你见过他们?什么时候?”

店小二见对方是一个道士,便想着不好得罪出家人,遂如实道:“见过的,就在两天前,他们来酒楼里吃饭,还喝了些酒,两个男人在雅间里待到很晚。”

就有好事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问道:“两个男人在里头喝酒?还待到很晚?都干了点什么?这告示上写得清清楚楚,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还是个断袖!”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上去给他们送酒的时候,就见二人举止非常亲密,贴得很近很近……那漂亮公子的衣领都松开了。”

店小二如此一形容,周围的百姓更显得兴致勃勃,都想不要钱就听一场活|春|宫。

越无尘蹙眉,不悦起来,一手揪住店小二的衣领,将人拽至无人之处,才低声道:“除那二人外,可还有别人在?”

“没别人了,就那两个男的,在雅间里喝酒,期间……期间我偷偷听了几句,就听见青衣服的说什么,求你可怜可怜我啊,试一试我,然后另一个就说什么,厉害不厉害什么的,还说没分开……”

越无尘:“什么没分开?”

“我……我也没听清……但……但应该就是那什么事儿罢,后来我上楼整理的时候,发现地上……地上好多水,还有很多血……擦了很久才擦干净的。”

店小二的面色渐渐红了,小声道:“道长是出家人,就别问这些了吧?”

越无尘听罢,只觉得一瞬间五雷轰顶。

即便他再不通情窍,毕竟也是个男人,又怎么会猜测不到。

如此惹人误会,又是水,又是血……还说什么没分开……简直就是污言秽语!

越无尘一把将人甩开,气得面色开始发青了。

暗暗安抚自己,小景不会那么做的,小景一定不会的。

可转念想起,小景曾经张口闭口都是罗素玄,还曾经二话不说,就冲上来亲吻越无尘。

动作如此娴熟……可见小景已经不是第一次那么做了。

“道……道长,一定要把人抓住才行啊,那个长得比女子还要漂亮的少年,特别凶狠,动不动就要割人舌头泡酒……”店小二趁机告状,“穿成那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越无尘:“道袍如何花枝招展了?”

“不是说道袍,是那个少年穿着暗红色的衣袍,打扮得倒是贵气,但是他那作派……恕我直言,就好像才从勾栏院里出来的小倌……勾人得紧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