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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谭妈妈又打来几个电话,还有几回拨了视频,谭既来都勉强搪塞过去。

他学物理没掉多少头发,应付他妈,掉了一把。

临近十一,谭既来愁的睡不着。

他一个京市本地学生,有啥正当理由七天长假不回家?

最关键的是,他很久没回去了,这在本科几乎是是不可能的事。

这天谭既来的母上大人又打电话来。

他看着那十一位数字,头疼的厉害,抓着1739的手腕不放:“我不管,你得帮我想想办法。”

1739生怕谭既来又抢他手里的黄瓜,连忙“咔嚓”几口咬掉大半,一边嚼一边说:“要不实话实说?”

“不行,”谭既来果断否了,“我不想家里人担心。”

1739笑容突然变态:“还是提前打个预防针,不然你真出事,他们更是晴天霹雳。”

谭既来:“……别咒我行吗?”

1739摆摆手:“开个玩笑,别介意。”

谭既来“哼”了一声,大为不悦。

1739看他较真儿,无所谓地耸耸肩,笑了笑:“我们家只要有人出危险任务,都会在群里喊一声。”

谭既来肝儿颤了一下:“卧槽。”

刑警家庭这么猛?

1739“嗯”了一声,口吻轻松:“从记事起就没见过我爹几面,我也知道我妈早上出门,晚上不一定能回来。到现在,成了只要我离开家……就算能回,一个案子几个月起步,长的几年。”

他说完竖起一根手指:“Bug这事儿从前年开始,到现在整整两年,我们整个小组成员,没一个人回过家。”

谭既来抿了抿唇:“你们想家吗?”

1739坦然点头:“想,但干了这行,就要努力不去想。”

他看到谭既来他妈挂了电话,指着手机补充一句:“我这种状态太久,很难共情你瞒着家里人的想法。在我看来,没啥不能说的。有时候甚至觉得,能让他们有个准备,挺好的。”

谭既来垂眸。

细想,真是伤感。

再抬头的时候,谭既来目光变得炽热怜爱。

1739被看得头皮发麻,倒吸一口凉气,两滴黄瓜汁呛入嗓子。

他剧烈咳嗽,喘不过气,憋的脸通红:“能别这样看我吗?我还没……呢。”

他还是更习惯谭既来跟他有事没事瞎折腾。

谭既来摇摇头:“你不会有事。”

他们都不会有事。

1739的黄瓜啃完,做了个投篮的姿势,准确地把把儿抛入两米外的垃圾桶。

乌黑的垃圾桶被敲打,发出“当当”两声。

谭既来被那两声震得心麻,忽然问他:“是不是做刑警家属,都要有这样的觉悟?”

1739愣了一秒,表情变得微妙,声音也发飘:“是……吧?”

谭既来垂下眼皮。

他妈电话又拨过来,谭既来捏紧手机,拿定主意:“这个案子有什么禁忌?”

1739眨了眨眼:“准备坦白?”

“嗯,”谭既来叹气,狂躁地揉头发,骂了一声,“主要是他妈的瞒不住。”

一两天还行,一个多月不回家,太说不过去了。

1739拿出Pad,手指点点划划,找出一个密密麻麻全是文字的界面:“我们同事帮你做过方案,你大概看看,除了那些超自然现象,其他都能说。”

谭既来捂脸:“你们真行。”

这都给他备好了。

1739笑笑。

他接起电话,他妈先开口了:“小来,你国庆回来不?”

谭既来刚想说“不”,就听他妈那边飞速说:“我们学校给老师们发了两张国庆旅游的福利票,你爸挺想去的,我也说跟同事和家属们一块出去玩玩挺好。诶你要不要去,你要是愿意,你就单独报一个原价的,咱们一起。”

谭既来跟1739对视一眼,四只眼睛亮晶晶:还有这等好事?

“去哪儿啊?”谭既来谨记从宋坤那里得来的教训,拒绝不能太快。

他妈说:“云南那边。”

“云南啊,”谭既来故意迟疑,“去年我刚去过,算了吧。”

他妈:“那你假期怎么安排。”

谭既来:“嗯……跟同学们玩吧,哦胖周最近要领证,还说国庆一起吃饭。”

他妈:“那行,那你一个人在家里照顾好自己,我跟你爸三十号下午就得飞了。”

挂了电话,谭既来抱着手机笑了好一会儿,问:“你们经费多不多?”

1739预感不太妙:“你要干嘛?”

谭既来:“给我爹妈报半年旅游团行吗?”

1739:“……”

杨霍两位教授那边也慢慢有成果,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会跟谭既来联系。

谭既来看着两位教授发来的数学模型,以及他们贴心附上的常识性解释,基本理出个大概。

他手上这玩意儿,看得见,摸得着,但是它的性质远不止于此。

肉眼无法看见的,数学全部告诉你。

十一假期悠然来到,又悠然过去。

10月8号清晨,谭既来拉开窗帘。

昨夜风大雨急,今早外面一地潮湿的枯黄。

他来的时候,还是长市最热的暑夏,到处都是郁郁葱葱。

不知不觉,一个月了。

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然后是两下轻轻的敲门声。

谭既来心念一动,冲到门口开门,果然是李则安。

“你回来了!”他笑弯了眼睛。

李则安风尘仆仆,手里提着几袋外带,轻轻点头:“嗯。”

他身后还站着左伊和谭斌。

左伊迷瞪着眼皮,努力对着谭既来笑了笑。

谭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含含糊糊地说:“你们,谢谢。”

谭既来重说一遍:“你们回来了!”

他大开大门,恭恭敬敬做了个“请”的姿势。

那仨也没客气,抬脚进屋。

李则安想把早餐放到桌面上,但上面都是谭既来的草稿纸。

他看了两眼:“这么用功?”

谭既来轻哼:“瞧不起文科生。”

“没有,”李则安笑了笑,“今早39都跟我说了,他对你评价很高呢。”

谭既来愣了:“今早?”

现在才七点,他说的早是几点?

谭斌“扑通”一下坐在谭既来的床上,然后向后呈“大”字型躺倒:“别提了,一宿没睡。早上想补觉,还被拉来一起吃饭……床真舒服。”

左伊估计一开始没好意思躺床上,进屋扒着椅子不肯起身。

她看谭斌躺下,谭既来无异议,眼神中也充满了渴望。

谭既来善解人意:“请便。”

左伊高兴地推开谭斌,分了一半床舒舒服服躺下。

其实谭既来最讨厌别人穿外衣碰自己的床。

本科的时候寝室之间相互串门,一般都习惯于随便找个下铺坐着聊天。

但到他们屋,睡下铺的谭既来从来不许。

因为这个“毛病”,他没少被人嘀咕。

今天看谭斌和左伊和衣躺下,谭既来没嫌弃,反而有一点点轻微的心疼。

这仨最近肯定过的又不是阳间日子。

日日夜夜,说不好在什么鬼地方对付凑合。

吃压缩饼干,喝野山泉水,睡觉席地露天,还有生命危险……

他问:“你们前段时间去哪儿了?”

李则安把他的稿纸整理好,腾出了一片地儿,说:“边吃边聊吧。”

谭既来意识到他饿坏了。

早餐被摆在桌面上,四盒扁粉儿被打开,香味扑鼻而来,但并不浓烈,也没有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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