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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崇锦似乎很久没谈论这些往事,话格外得多,啰啰嗦嗦地讲起当年与晏时清经历的每一件小事。

祁九不知为何,脑袋里一直嗡嗡作响,在模糊中感觉对方把同一件事说了第二遍之后才问:

“您认识晏时清的舅舅吗?”

“他舅舅?我当然认识。” 他对祁九露出一个诧异而暧昧的笑容,“你也知道他和他舅舅的事,那话就好说了。”

他说着靠近祁九,双手探上祁九紧绷的肩。

“你别害怕我。” 他笑着说。

祁九想躲开,但只感觉到杨崇锦的力道越来越大,且自己反抗的欲. 望在慢慢消失。

“他舅舅是个变态,我可不是。” 杨崇锦声音放得轻柔,“如果是晏时清的舅舅,现在的手已经往下面摸了,但我不会。”

他温和地诱导:“没有被玷污的未成年人就像清晨的第一支花苞,我是不会去破坏花朵每一个绽放瞬间的。”

“我只是十分、十分想记录花朵在绽放前的每一个时刻。”

祁九心中警铃大响,他意识到杨崇锦在解他衣服的扣子,与此同时看见对方翻过坐凳,露出一台摄影机。

祁九对着黑洞洞的镜头,汗水已经浸透衣衫。

他的纽扣已经全部被打开,赤. 裸的皮肤接触湿润空气,不可避免地起了密集的鸡皮疙瘩。

祁九想尖叫,想挣扎,但逐渐被麻痹的思维只让他失去抵抗的能力。

他已经钝化的感官,终于在汽修厂的石油味下闻到了隐约不寻常的甜味。

祁九惊恐而愤怒地望向杨崇锦,却见对方露出愉悦而兴奋的笑容。

“啊...... 和晏时清一模一样。” 他的声音激动地在颤抖,“我最好的弟弟晏时清,当时他也是这么看我的。”

“但是你比他更好。”

“你是个很完美的 omega。” 他压低身体,嗅了嗅祁九的腺体,“你有个漂亮的腺体。”

祁九眼前发黑,极力伸出手想推开杨崇锦,但手才刚抬起便被对方抓住了。

“但就这一点你还比不过晏时清。” 杨崇锦的声音透露着一丝遗憾,“他至少还能用啤酒瓶砸我脱身。”

祁九睫毛上下颤动,恐惧像潮水一般将他吞没。

他觉得自己的知觉快要被麻痹了,在意识即将消失之前想向周青先求救。

他喉结上下挪动,用尽全部力气发出声音却是:“晏......”

哗啦!

卷帘门发出一声爆响!

杨崇锦立即抬头,与此同时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他被人直直扑到在地。

有人掐住了他的颈间动脉,杨崇锦费力睁眼一看,眼前竟然是晏时清!

与此同时周青先的保镖已经闯了进来,带着净化剂扫荡整个汽修厂,那股让人精神放松的不正常味道总算是迟迟消去。

祁九大脑仍处于放空状态,呆呆地看着凭空出现的晏时清:“......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联系的呗。” 周青先翻个白眼,“你难道不会真以为我们会在本人毫不知情的前提下,参与并干涉他的隐私吧?”

祁九一时间说不上来话,猛烈地咳嗽起来,眼角甚至咳出了生理泪水。

而晏时清在杨崇锦惶恐的视线下,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他笑得诡异极了,宛如露出獠牙的般若,只令人毛骨悚然。

“当初是你送我进少管所的。” 晏时清诚恳地说,“谢谢,我学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

“比如在你身上哪些部位身上留下三十五刀非致命伤,且只用承担小于一千元的赔偿。”

杨崇锦挣扎着想起身,但晏时清巧妙地卡住了他的四肢,让他无法动弹。

他面部因呼吸不畅而涨得通红,张着嘴想求饶,却见晏时清从衣兜翻出一把刀。

晏时清没有半点犹豫,直直地朝杨崇锦的眼睛刺去。

在仅半厘米时,他猛地收住手,同时杨崇锦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下一瞬间,狭小的修理厂中弥漫了一股尿骚味。

杨崇锦竟然是在万般恐惧中被吓得尿了裤子。

晏时清觉得有趣,歪着头看他,又一次举起刀。

刀身反射冷白灯光,也照出了祁九的脸。

祁九小脸都皱在一起,看着晏时清的动作欲言又止,大概是想阻止他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

源源不断的泪水一直挂到他的下巴,除去悲伤之外,祁九脸上看不到其他情绪。

晏时清举起的手悬在半空,他又一次对祁九产生了强烈的不解。

晏时清问:“他这么对你,你不生气吗?”

“生气的。” 祁九的鼻音很重,他在上午压抑的委屈总算在这一刻爆炸般溢出。

“但、但是——不、不会因为生、去...... 伤害——伤害别人。”

他太难过了,有好多词语只能发出气音,磕磕巴巴地说完了一整句话。

与往常的所有次一样,晏时清还是没能理解祁九所做的一切。

但是他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祁九,又扫了眼恼羞成怒的杨崇锦,霎地生出些不知所措来。

他仿佛在茫茫雪原中走投无路后,总算看见了炊烟袅袅的村庄。

在这种茫然的情况下,晏时清选择遵循自己的本能,去做自己认为更要紧的事。

于是他站起来,丢掉刀,走到了祁九身边。

很显然,晏时清很不擅长做这种事。

每一个温柔的动作被他做得毛毛躁躁,又带上丁点手足无措的慌张。

他用手腕抹去祁九下巴挂着的眼泪,指腹抚上眼睑小痣,掌心扫过祁九的腺体。

好似想把杨崇锦在祁九身上留下的每一点微弱气息都去掉一样。

他看着祁九,一字一顿地说:“别再,管我的事。”

就像第一次追着晏时清到家门口一样,祁九依旧哭得喘不过气。

他眼前只剩模糊成虚影的晏时清,双手袖口早已被泪水濡湿,拉着嗓子哽咽着回应:

“...... 要、要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