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动物饲养员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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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着急容易上脸,此刻看上去像是被拆穿在恼羞成怒,可信度着实不高。
但熙攘人群中也有受了他关照的学生,怯生生地发表言论:“其实...... 我是相信班长人品的。”
有男生立即回嘴:“那你的意思是,他是被陷害的?”
刚才那位立即不搭腔了,缩进了人群中去。
大课间就快要过去,十来个掉手机的学生为主导者,能策划出这出闹剧已经费劲了胆,此刻只想争分夺秒把这件事给处理清楚。
几位守在祁九桌前的男生对视一眼,视线竟然不约而同地落在晏时清的桌上。
祁九没由来地背脊发凉,嗫嚅着唇说不出话。
“我不是说怀疑他,或者看不起他......” 男生之一咽了下唾沫,“只是在他转来我们班之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的。”
另外的男生要直接得多,走过去就想掀晏时清的桌子。
“等、等一下!” 祁九快速撑住桌子阻止他,“你们再怎么说也不能乱翻别人东西吧!至少得等人回来——”
“班长,你还信着他呢。” 率先过来拉住桌子的男生发出一声嗤笑,“他爹欠了别人几十万,自己穷得饭都吃不起,我要是他,我现在什么下三滥的事儿都做得出来。”
祁九听见心里咯噔一下。
他视线出现短暂的恍惚,并不是因为这段话,而是他看见了站在教室后门的晏时清。
原本围合紧密的人群,不谋而合地朝两边躲开,仿佛为他开出一条通往审判庭的路。
晏时清一动不动,他在混乱的人群中,短暂而平静地与祁九对视。
下一秒钟,他的课桌已经被掀翻了。
木质桌椅掀起巨大的灰尘,课本从桌膛中胡乱飞出,混杂着不同种类的笔,浩浩荡荡地铺上地面,被别人踩上脚印。
祁九认为自己在目睹一场霸凌。
他上前去拉住男生的胳膊,想阻止他的动作,想发出声音替晏时清澄清——
但是他做不了,他看见在乱糟糟的书桌深处,滚出来一枚钱包。
粉色的、被裹满了泥土,还带着丁点 omega 信息素的香甜味道。
与此同时,人群末端发出一声惊呼:“啊——那是我前几天掉的!”
那一刹那,祁九觉得人群中迸发出的嘈杂快把他淹没了。
他像是被溺在了水里,听这些像是隔了膜的声音,心里比自己被栽赃那刻还难过。
“所以是你偷了东西,怕被发现,所以把锅推给班长是吗?” 为首男生捡起钱包,朝着晏时清挑眉,“做也不做得干净点,是生怕别人查不到你吗。”
晏时清置若罔闻,视线只落在祁九身上。
方才情绪来得太激动,祁九脖子上还带有一点红,像小动物般抽了抽鼻尖。
和往常一样,祁九依然带着近乎软弱的温柔,声音又轻又软,不知是在问晏时清,还是在暗示自己:
“你没有,对吗。”
晏时清的指尖骤地收紧了。
他时常会经历这样的事,在四次进入保护协会的收留所,转过不下十次的学校后,总有人喜欢推他出来成为承担一切的坏人。
起初晏时清还会愤怒,会解释,会收集很久的证据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但是他后来意识到这没有用,人们还是会用有色眼镜看他,只期待他能再闹出点事端成为润色枯燥生活的调味品。
晏时清便逐渐习惯于沉默,且往往只需沉默一小段时间,他就会无所牵挂地离开去到下一个学校。
这次也一样,短短一个月后,没人会记得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但是他看着眼睛眨也不眨,在惶惶中等待他回应的祁九——
晏时清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真是奇怪,在两周前晏时清还在想如何摆脱这位缠人精,现在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却做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这种麻烦的事以后绝对不会做第二次了。
晏时清一边想,一边缓步走到教室前端。
每走一步,就有人向他空出间隙,似乎晏时清是一位杀气腾腾的瘟神,谁也不愿意与其靠近哪怕半厘米。
最终,他停在了一位带黑框眼镜的男生旁边。
在近百只眼睛的注视下,晏时清以一种极其粗暴的方式,抓住了对方的衣领。
“今天跑操的时候,你在第一圈靠近操场出口时不见了,你去了哪里。”
眼镜男名为杨光,与他的名字不同,这人平日里低调内敛文文静静,通常在教室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被晏时清吓坏了,大喘着气一动不敢动:“什... 什么?”
“上周二的晚自习前七点到七点十分,你一个人在教室。” 晏时清冷漠地说。
“周四的十二点五十五,周五的二十二点三十七,以及今天的七点零八分,你都在干什么。”
杨光被他吓出一声冷汗,扯着嘴角回应:“...... 你在说些什么,我没有——”
“你知不知道,你偷东西喜欢从靠门侧边角入手,因此后门会成为视野盲区。”
他声音平平,像是在念一段讣告:“但是我站在后门,通过墙壁那侧的玻璃反射,可以把你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杨光身颤如筛糠,死鸭子还要嘴硬:“你、你这是污蔑!”
围观人群没能预料到这波翻转,熙熙攘攘接头交耳。
有在边缘侧的人大着胆子问:“既然你看见了他在偷东西,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或者举报他呢?”
晏时清还勾着杨光的衣领,闻言十分疑惑地往后看去,认为这个问题实在是匪夷所思。
晏时清奇怪地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