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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幸好没有让祁九遭遇这种事,也幸好没有让祁九看见自己打架。

晏时清这部戏里顺便跟武打老师学了点防身术,应付一个精神出问题的alpha绰绰有余。

他动作很快,手拧着alpha的手腕,膝盖狠狠地踢上对方腹部,肘关节发力抵上太阳穴。

这一套下来,alpha已经瘫软在地,晏时清很谨慎,压着对方的背把他两只胳膊都给卸掉,防止他再反击。

身下传来一声惨叫,保卫处的人很快朝这边跑来。

这位私生眼神涣散,衣服篓烂,已经狼狈到爬都爬不起来,还是要龇牙咧嘴地在这空隙骂。

他被压在地上,脸紧贴着沥青路面,口水落在地上,说话的音调很高:“就是你...就是你!晖晖怎么会和你在一起!我的——我的天使晖晖怎么会看得上你!”

他尖叫着,双腿在空中乱蹦:“你肯定就在图他的名声!你个不识好歹的白眼狼,不知道知恩图报的烂货——”

晏时清眉头都没皱,甚至不紧不慢地让他讲完,再抓着对方头发往水泥地猛地一嗑。

血液的腥甜味弥漫开,alpha终于安静了。

保卫处赶到时刚好撞上这一幕,悻悻地把人拖走,朝着晏时清连连道歉,又说过两天一定要提着东西上门来道歉。

晏时清摆摆手,算是拒绝了。

他一直看到保卫处的车消失在路口,才从兜里掏出一包烟。

上一个角色是个老烟鬼,要求烟要咽进肺里,再从鼻腔吐出,让烟雾漫过半张脸。

晏时清不会抽,但跟着当地人学,含起烟来倒是很有味道。

初秋夜晚萧瑟,晏时清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把烟取下放在食指间。

在氤氲烟雾间,他的第一反应却还是庆幸,万幸这幅姿态也不会被祁九看见。

他这边团队已经很久没有和洛成晖炒作,最近晏时清势头一直很好,反观洛成晖那边倒有走下坡路的趋势。

估计是早有些唯粉看不惯了,觉得晏时清在踩着他们家弟弟脑袋往上爬。

洛成晖还是以爱豆为主业,以流量为大头,主要接一点代言活动,接戏也是接的商片,不如何爱管理自己的粉丝。

大多数人类都有的偏激和自私,通常会在法律和道德的约束下按捺下来,使想法绝对不成为作为,但他的粉丝明显是自我意识过剩的那一类。

晏时清嗅着刺鼻的烟草味,想起刚才那些不堪入耳的骂声,竟意外地找到一丝真实。

公司无论给他多纯洁的人设,无论晏时清演得多么逼真,他都明白,自己心里窝藏的那一片区域究竟腐朽成什么样子。

自从被王流蔺从少管所接走的那天起,他无时无刻不再盘算,盘算到底要让他受多大苦痛,盘算到什么地步才能被真正称作罪有应得。

即使是现在他也在算,算要到什么程度才能彻底让王流蔺和孙勇遭到报应,算要怎样才能让潘峨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和狭隘,算要多久才能保证祁九快乐且自由。

并不是自卖自夸,晏时清是真的觉得自己有一天能火起来,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这并不是对未来的无端幻想,只是他知道,如果要让这些算计都成真——

那他必须要有权有势,必须能有足够的资金和能耐,在这条铺了很长的路上,火起来只是一个必由阶段。

但在这个过程中,他又会产生多少疯狂的粉丝呢?

晏时清抬起手,唇间轻启,把苦涩的烟味吞进肺,眯着眼睛想。

如果自己在这一过程中,祁九也遇到了这种自私偏激的、属于自己的粉丝......

晏时清很快掐掉烟,连同烟盒一起卷进垃圾桶,消灭这个念头。

他永远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和几年前的雨天一样,他甚至都不会在脑海里想祁九遭遇危险的样子。

但是如果得到有效保证,如果要从根源上阻止,那他的祁九就绝对不能被人发现。

晏时清看着扭曲的烟盒,想:

如果不能住进桃源乡,那他就亲手为祁九造一个乌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