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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瑶柳并不在很显眼的位置,但能把整个场都观察得清楚,在导演打板之前,瞧见有个人默默在自己身侧站直。

她一回头,看见了戴着墨镜口罩的晏时清。

刘瑶柳:“......”

“来了啊。” 她手里转着一支烟,不点燃,就闻闻味道,“大晚上的戴什么墨镜?你来看你老婆站这么远干嘛?”

晏时清没搭腔,抿着唇,面朝祁九的方向。

刘瑶柳便以为他们这是才吵了架还没和好,想来看又不好意思暴露,于是打趣他:“你遮这么严实有什么用,都不用闻你味儿,看个身形就知道是你来了。”

晏时清不回话,半晌才把墨镜收起来,沉声告诉她:“闭嘴。”

刘瑶柳耸耸肩,搞不懂他们小情侣间的条条道道,看导演打了板,现场便安静下来。

祁九的声线好,导演保留了现场收音,想根据台词功底决定要不要后期配音。

他坐在床中央,唇心微动,像在说话,又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人造月光落在被褥褶皱处,下垂到祁九肩头时呈现珠光般细腻的质感,映出肩头薄薄的粉。

他是象牙一样的白色,柔软又温顺。

卧室门传来响动,久归的丈夫终于出现在门前,但祁九还保持着垂头的动作。

似乎是声音要等很久才能传递到他这里,他在约莫三十秒过去才后知后觉的抬头,逆光下每一根发丝的弧度都被照亮。

祁九的眼神空洞而迷离,思绪飘浮在半空,在聚焦到丈夫后,眼里似乎是有流光经过,留下星辰闪烁。

连刘瑶柳都感觉被攥住了心脏,屏气凝神地望着他。

祁九终于有了色彩,不再是无垢的白,在镜头下酝酿出一场花开。

他用力地笑起来,药物后愚钝的神经中枢连控制面部肌肉都有着困难,露出浅浅的酒窝。

他笑着,鼻音很轻,对着看不清神色的男人,小心地唤出丈夫的名字:“...... 池卿。”

时清。

晏时清的拳骤地收紧。

指甲深嵌进肉里,留下月牙形的痕迹,但仅是这点刺痛并不能将心里的烦躁感压下丝毫。

“我的名字取得很好吧。” 刘瑶柳添油加醋,笑容里还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快乐,“巧不巧,那个演员的名字还叫燕雁。”

她本来在得知选角名单之后就有这个想法,再加上晏时清叫她把祁九的角色结局改好一点这件事让她很生气。

于是刘瑶柳一气之下,不仅没改结局,还故意换了和他搭戏的配角名,硬往剧本里夹带私货赛一些自己喜欢的修罗场。

晏时清是事先知道的,但并不等同于他能够风平浪静地接受这个事实。

祁九的尾音消散在风中,齿间轻微松和,似乎就在用前所未有的亲密称谓,亲昵地唤他。

对着另一个人,做他以前从没有对晏时清做的事情。

刘瑶柳还很无谓,挑衅地朝他笑:“你不会生气了吧?”

掌心痕迹越来越深,就快刺破皮肤,渗出血肉。

晏时清表情管理很好,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打乱,吐字清晰,声音平静:“怎么会呢。”

他朝着祁九的方向,眼神晦涩,吞噬不住的欲望从喉间向上,一点一点往外蔓延。

“我只是。” 他说。

“很嫉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