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苏烟回到……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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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斯白没吃,等着苏烟回来。
苏烟看陈向东忙来忙去的样子,直接道:“这些是我们三个的晚饭,楼斯白等会儿喝粥。”
陈向东刚准备喂楼斯白,听了这话,直接笑了,“哪需要这么麻烦?”
不过心里倒是觉得慰藉,忙了一下午,中午都不敢休息,就是为了把今天的工分挣完了好来看楼斯白,苏烟这个举措,让他觉得自己做的一切被看在了眼里。
经过刚才的事,他已经把苏烟和楼斯白看成真正的一对了。
教训了人,苏烟心里也轻松多了,让周燕过去和陈向东一起吃饭,她则拿了毛巾,用热水瓶里的水打湿,也不管烫不烫,拧干后走到病床旁给楼斯白擦脸,擦的就是刚才进门刘晓娟想要伸手摸的位置,别说碰到了,就是没碰到苏烟心里也膈应的慌。
楼斯白的皮肤白,擦了两下就红了,苏烟可不管,用了力使劲儿擦,擦完右脸又擦左脸,最后鼻子嘴巴、手,反正没受伤露在外面的地方,苏烟都狠狠擦了好几遍。
周燕和陈向东坐在一旁吃饭,见状也不敢多说什么,陈向东本来还想劝上一句,被周燕偷偷踢了一脚,只好低下头吃饭,装作没看见。
苏烟抿着唇不说话,楼斯白也不敢惹她,只得乖乖任由她擦拭,最后感觉她擦拭的力道小了后,试探着喊了一声,“烟烟……”
苏烟不仅没理他,还将毛巾往他身上一扔,凶了一句,“别喊我!”
转身也拿着饭菜吃了起来。
楼斯白默默看了她一眼,还真不敢喊了。
吃完饭陈向东在房间里给楼斯白擦洗了一遍,苏烟带着周燕在外面澡堂洗了个澡,澡堂就在医院附近,洗一次澡两分钱。
两人回来时,顺道将厨房里炖好的粥拿回去,陈向东已经将楼斯白整理好了,还将毛巾那些洗干净了,又打了两瓶热水。
走的时候陈向东才跟苏烟无奈道:“我们去刘家闹了,没用,闹不过他们,医药费住院费那些可能拿不到,不过中午我去找田队长了,让他给个说法,他说让我们等等消息。我也不知道什么结果,实在不行,就像周燕说的,咱们联名上书举报,拼了一口气我也要给你们讨回公道,大家也是这个意思。”
陈向东觉得自己虽然老实,但也不是那种被欺负了不吭声的人。
苏烟点点头,感激的看了他和周燕一眼,“谢谢。”
这两个字说的真心实意,也是这一刻,她真正感受到知青点是一个大集体,遇到困难会互相帮助。
送走人,苏烟给楼斯白喂了粥,苏烟喂粥的时候也是低着头的,最多只看他的嘴,楼斯白明知道不该,还是忍不住笑着伸出手指勾她的衣服,“刚才真威风。”
声音清清浅浅的,也没什么力气。
这次从山下摔下来,到底是伤了他。
苏烟听到这句话,瞬间想起了那些不美好的回忆,抬起头瞪他,刺了一句,“哪有你威风,迷得姓刘的对你恋恋不忘,痴心一片。”
楼斯白看她这副生气的模样,抿起唇笑,小拇指勾住苏烟衣服一角,扯了扯,温柔道:“我不喜欢她。”
说完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她也不喜欢我。”
其实他还想说,刘晓娟那个人怪怪的,看他的眼神很不舒服,带着赤、裸的欲望,仿佛把他当做物件,更让他不舒服的是,这次虽然不是刘晓娟推他摔下山,但他清楚感受到当时他从她身上绕过去时,像是被什么定住了,身体不能动,等反应过来时人就往山下栽去了。
但这些他不敢跟苏烟说,怕她去找刘晓娟麻烦,就像周燕说的,刘晓娟这个人有些邪乎,他不想苏烟惹上这些,有些事他自己注意就好了。
他之前就跟苏烟说过,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对于一些小事他可以选择漠不关心,但这次,他怎么都不会忘记自己摔下山的那一刻脑海中的恐慌,他真怕自己再也看不到她了。
苏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喂完粥,气也跟着消了,其实她也没生什么气,就是心里很郁闷,郁闷这是一本书,郁闷楼斯白是男主角,更郁闷楼斯白总是被刘晓娟缠着不放……
偏偏这样了,楼斯白还惹苏烟,看着收拾碗勺的苏烟,突然问了一句,“接下来半年一年的时间我都要养伤,没办法生产劳动,叔叔阿姨虽然经常寄东西过来,但如果再多一个我,恐怕是不够的,苏烟,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没等他说完,苏烟就爆发了,气得将东西往几子上一扔,扭过头便骂他,“你什么意思?你说这话有没有良心?是谁大过年的跑到城里找我。楼斯白,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要是想我走,我现在就走。”
说着说着眼睛真的红了,还起身作势要走。
楼斯白哪里真得想她走,眼睛温温柔柔看着人。
苏烟转身走了几步后没听到声音,这下尴尬了,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扭过头偷看,对上楼斯白缱绻动人的目光。
愣了下,随即撅了撅嘴,别别扭扭的走回来,重新坐到床边上,然后俯下身一把抱住人,听到楼斯白轻“嘶”一声也没管,将脸埋在他脖子里,气恼道:“你怎么不阻止我,你信不信我真的走?”
楼斯白手还不能抬起来,只能轻轻挪着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听了这话,鼻子一酸,好一会儿,才用柔和的声音道:“我心里想你留下来,但我希望你走。”
走了,他就不会拖累她了,他不愿拖累这么好的女孩。
从小到大,从来没人对他这么好过,在父亲眼里,国家和战友永远排在第一位,其次是那个女人。在那个女人眼里,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甚至是疼他的奶奶,疼爱是一回事,但好不好只有他自己知道,小时候在姑姑家里生活,每次表弟闯了祸都喜欢赖给他,然后奶奶不分青红皂白拿着棍子打他,最后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抱着他哭,让他乖一点,告诉他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继续生活下去。
父亲死了,那个女人走了,奶奶也没了,姑姑姑父让他将父亲战友安排的工作让给表弟……
回想过去,楼斯白的内心很平静,平静到泛不起一丝波澜,可能对于那些人他并没有什么感情,他也从来不奢求什么,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活着。
现在,他想和苏烟一起好好的活着。
苏烟听了这话,心里一软。
头埋在他脖子里不说话,最后才恨恨咬了他下巴一口,“说的好听,你就是吃准了我不会走。”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想起上辈子她奶曾经说过的话,说像她这种性子,以后非得找个降得住的,不然她能上天,当时她还不屑一顾。
现在苏烟觉得,楼斯白好像就是那个能降得住她的。
这么一想,又有些好笑,好笑之后觉得不甘心,又抬起脸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引得楼斯白闷笑两声,然后又轻轻蹭了蹭她。
温柔了声音道:“出院以后,我们就结婚吧。”
“……”
苏烟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大盯着他看,难以置信问了一句,“什么?”
怀疑自己听错了。
结婚,他们才多大啊!
倒是楼斯白脸上神色平静,垂眸看着她的脸,弯了弯嘴角,“已经到合法结婚年纪了。”
哦,这是七十年代,跟后世不一样。
但苏烟还是觉得太快了,她虽然想过跟楼斯白好好在一起,以后结婚的那种,但也没想过现在就结婚,总觉得自己还小。
楼斯白也觉得她还小,但他既然已经认定了她,就不喜欢夜长梦多,因为苏烟的态度,他才更想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也有底气说这样的话。
虽然腿受伤了,但并不代表他以后就要饿死,至少他知道,按照田队长和公社喜欢息事宁人的做法,这次他不会吃闷亏。
果然,到了第二天中午时,陈向东就兴冲冲骑着车过来,一进门就兴高采烈道:“斯白,苏烟,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今天大队长和田队长过来了,他们说等斯白出了院,公社财务那边就给斯白转正,还在公社委员会那里给批一间屋子,以后就住在公社里了,那边屋子我今天去看过了,用的都是青砖,是以前地主家房子拆的,特别好,就是有点小,等你门以后结了婚,两人搬过去住也方便。”
陈向东今天原本不准备来了,昨天还跟苏烟打了招呼,说后天再过来看看,今天也因为这个消息太激动,才想着赶紧过来跟他们说一声,也是为了让苏烟安心。
昨天苏烟说就算楼斯白最后不好也不会抛下他,陈向东听了还挺感动,心里就想这俩人以后好好的。
他的看法跟楼斯白一样,都在一起了,那就要考虑结婚的事,省的日后又出了什么漏子,这样一来,到时候那个姓刘的女社员也不好再死缠烂打。
本来他还担心楼斯白以后没办法上工干活,没想到还遇到这种好事,住在委员会那里每天也不需要走多少路,还有单独的一间房子,在城里都找不到的好事,这跟苏烟的小学老师可不一样,公社财务那里可是国家的干部,每个月有补贴的。
一开始大家还同情楼斯白,知青点有几个人心浮气躁,担心要养楼斯白半年,中午听到这个消息后,又开始酸上了。
这事陈向东就不好跟楼斯白说了,不过他将苏烟叫出去说话,两人站在走廊里,苏烟奇怪他要说什么了,“怎么了?知青点发生了什么事吗?”
对于知青点的情况她再清楚不过了,能共患难,但不能一起享福。出了事大家会拧成一条绳,一旦没事发生,那些爱作妖的就出来了,比如王红斌,又比如韩丽丽。
陈向东说的不是知青点,而是苏烟,怕她和楼斯白不好意思,所以小声提醒道:“既然你选择跟楼斯白在一起,那赶紧把婚结了,你们俩都不小了,结婚也是迟早的事,前两天我不敢说这样的话,怕耽误了你,但现在楼斯白既然有了工作,那也就没什么困难了,最多也就今年你会累点,要照顾一下他,但熬过去就好了,他那房子虽然小,但住你们俩个却是够了。”
“我们下乡这么久,你也看到了,什么时候回城谁都不知道,你要是想等恐怕还有的等,我也不是劝你放弃,只是觉得不管最后回不回城,你们反正都是要结婚的,还不如早点在一起。斯白是个好人,他不会亏了你的。”
其实他还想说,楼斯白那人是个有本事的,别看平时闷不吭声一句话都不多说,但他一直知道楼斯白是他们知青点最聪明的那个,要真的哪天回城了,楼斯白也能给她依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