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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斯白在生产队待了三天, 防止被人发现,张大山依旧正常上工,都是中午偷偷跟楼斯白去县城的, 或者上午请半天假。

两人没有第一时间去县城警察局报案, 而是先去了市里联系报社, 将张大山被人顶替的事说了,拿出师范学校的证据,说现在担心被公社和生产队的领导使绊子,所以想通过报纸维权, 并且楼斯白着重强调, 省城师范学校领导已经知道此事,证据确凿, 学校里已经给张大山重新发送通知书了。他们联系报社,更多是想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担心还有其他地方的受害者, 希望能够给大家一个榜样作用。

报社二话不说就决定配合楼斯白、张大山,毕竟他们报社办了这么久, 平时还真没有什么大新闻能吸引眼球,如果这事报道出去, 不用想都知道会引起多大的社会轰动。毕竟高考才结束不久, 现在大家对通知书和学生成绩都挺关心的,这事简直就是撞在了枪口上。

于是, 楼斯白带着两个报社员工去县城派出所报警, 这次的情况跟上次完全不同了。上次张大山一个人来的, 还拿不出证据,一问都说是自己觉得,也不怪人家派出所的同志没放在心上, 他们就算去查,也不能直接凭着三言两语就去人家家里翻箱倒柜。但这次不一样了,楼斯白将刚才在报社里说的话重新复述一遍,还将省城示范大学招生办的电话号码给了警察同志,可以通过电话确定这事真假,同时张大山将自己的身份户口那些拿出来,证明自己就是张大山。

旁边两个报社同志尽责拿着本子记录着,派出所的同志哪里敢不放在心上?就怕自己一个不当心,被记者写在报纸上报道出去,那到时候他们就麻烦了。

派出所接待的同志赶紧联系领导,领导让楼斯白、张大山和两位报社同志去办公室谈话,了解前因后果,并商量最后的解决办法。

不是派出所办事不力,主要是张大山的情况特殊,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如果直接抓上门,可能那些人会互相包庇,还会找个借口推卸责任,到时候也就不了了之了,必须将他们的罪名扣的实实在在的。

商量了一下午,几个人想了一个办法。第二天派出所派出两个脸生的警察和报社两名同志一起,以省城师范学校招生老师的名义前往公社,就说招生路过这边,之前发现张大山同学的户口似乎有点问题,所以顺道过来打听一下。

两个老警察和报社同志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去了公社后跟几个领导侃侃而谈,随后没过多久副队长就领着自己的小儿子过来了,说这就是张大山,副队长的大哥是公社书记,整个公社里的一把手,在场所有人听了都没有拆穿。

两个警察也不敢打草惊蛇,说了一些话后,仿佛很满意,还在书记家里吃了顿饭,然后四人回了县城,将这种情况往上面报,毕竟是第一个例子,还不确定要怎么处理。

市里警察局刚接到消息,省里那边就打电话了,好像已经知道了这事,狠狠斥责了一遍,“一定要严办,坚决杜绝这种情况。”

有了这个命令,当下县城警察局就派人去了公社,直接将副队长、副队长小儿子以及公社里的几个领导全都带走了。

在公社里引起巨大的轰动。

楼斯白昨晚就已经走了,知道接下来肯定会有很多人来找张大山,他要是还留在这里肯定会被人发现,到时候他恐怕也要上报纸,并不想这么麻烦。

临走前对张大山道:“记者采访你的话,你就如实说,他们需要新闻看点,而且将这事闹大对你只有好处。”

张大山使劲儿点头,现在楼斯白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警察和报社同志装成招生办老师的主意还是楼斯白给出的,不然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好,等这边事情完了,我就去省城找你。”

楼斯白点头,“可以,你提前几天去报道,学校那边我也去给你说一声。”

楼斯白回了省城,这几天累的不轻,一回到家苏母就跟着嚷嚷,“瘦了瘦了,这几天肯定是累坏了。”

他们省城都在报纸上看到张大山这事了,也不知道谁写的,将整个事件描写的绘声绘色,看得人气得心口疼,“一大家子不要脸的,以权谋私,人家辛辛苦苦考上的大学,凭啥让你给抢了,你要是想读大学,自己考去,又没人拦着你……”

苏母在家骂了好几天,现在看到楼斯白又气不顺了,张大山是她闺女女婿的朋友,一想到这孩子就忍不住带入自家,她亲闺女女婿也是大学生呢,要是发生这样的事,她心里能恨死。

楼斯白狼吞虎咽捧着碗吃,这几天跟着张大山天天吃粗粮,菜除了黄瓜就是茄子,一点油水都没有,他好久都没有经历这样天天饿肚子的情况了。

一碗猪大肠面下去,楼斯白肚子总算不是那么太饿了,放缓了吃面的速度,然后一边吃第二碗一边开始讲张大山事情处理的过程,说完对苏父笑笑,“还是要谢谢爸,听说是上面打电话了,县里警察才敢放手去抓的,现在副队长和他儿子、还有公社书记以及几个领导都被抓了,应该要判刑。等张大山过来,我带他去趟雷叔叔家里,好好谢谢人家。”

苏父摆摆手,“这有什么好谢的?一家人嘛,你雷叔叔还要谢谢你呢,上面对他们的处理结果很满意,他还受到了夸奖。”

主要还是他女婿机灵,知道先跟报社通个气,现在高考这事正热乎着,出了这事大家都关心,那些人不管都不行,不仅要管,还要处理的漂亮,不然大众可不满意。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楼斯白去卫生间里洗个澡,卫生间按照苏烟之间的规划打造的,虽然有些地方有出入,但整体而言几乎没多大差别。地上、墙壁贴着花花绿绿的瓷砖,最里面靠窗的地方是厕所,用木板做了隔间,也方便透气,厕所是蹲着的那种,没有后世马桶的蓄水箱,但旁边放着一个装满水的木桶,上完厕所直接冲就行了。中间是洗澡的地方,没有淋浴喷头,但旁边有个大盆,每次将调好温度的洗澡水调好倒进去,直接拿着瓢舀水浇在身上冲洗也是一样的。进门的地方则对着一个洗脸台,用碎瓷砖贴着,上面安装了水龙头,可以洗脸洗衣服。

虽然安装的时候很麻烦,但不得不说用的时候很方便,不像平时洗澡都是在房间里,很容易将房间弄潮湿,而且坐在盆里洗澡很不方便,家里盆都是共用了,现在站着洗澡感觉干净了很多。

上次雷有为妻子过来吃饭,还说也要在家里弄一个。

楼斯白也觉得方便,去卫生间将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才回屋,他还洗了个头,不过因为头发短,用毛巾擦两下差不多就干了。

房间里苏烟正坐在书桌前看书,房顶吊着的电风扇正在吹风,凉丝丝的,就是声音有些大。楼斯白走过去坐在床上,手上还拿着毛巾擦头,看着苏烟的背影,已经有五个多月了,肚子变大了不少,但从身后看并不明显,身上套着一件浅绿格子的吊带裙,露出雪白细腻的皮肤和圆润的胳膊,脖颈细细长长的,一头乌黑的长发绑了起来,看着就像一个妙龄少女。

两人已经好几天没见了,在知青的时候,每晚睡觉前楼斯白都有些睡不着,很不习惯她不在身边,甚至有时候想着想着身体就热了,虽然苏烟怀了孩子,但两人也不是就断了那事。

结过婚和没结婚的就是不一样,至少张大山是没有那样的烦恼。

楼斯白对着苏烟的背影轻声道:“睡吧,已经不早了。”

说完放下毛巾,走在床的右侧躺下去。

苏烟没有回头,想都不想就道:“等会儿,我把这两句翻译完。”

也不搭理楼斯白,继续埋头翻译句子。

楼斯白双手放在后脑勺下,眨眼的速度渐渐变慢,明显是有些困了,但再困他也不想睡觉,身体的欲望让他想支撑一会儿。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苏烟上床,又跟着催促,“明天再写吧,你这样对眼睛不好。”

苏烟正咬着唇还想再做两题,被他这么催着也没心思做题了,气呼呼将笔往桌子上一扔,他平时学习到半夜怎么不说对眼睛不好?打扰她进步。

没好气喝了口水,然后站起身去关了门和灯。

“你睡你的嘛,我又不是不让你睡,就你事多。”

说是这么说,但还是上了床,刚摸到床边躺下去,还没翻个身,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

苏烟没好气拿手往后捣了捣,“你不是睡觉吗?”

楼斯白的手已经摸到腿上了,声音轻轻道:“还不困,有点想你了。”

也只有这时候,他才会说这种甜言蜜语。

苏烟在身前翻了个白眼,刚想扭过头看他,嘴巴就被人含住了,胸前也一痛。

两人亲了好久,等分开时已经气喘吁吁,楼斯白怕她喘不过来气,还给她顺了顺,脸蹭了蹭苏烟脖子,含着她的耳朵小声道:“这几天吃什么好的了?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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